兩個人孩子似的拌起嘴來,幾個來回,陸少微樂了,手肘杵了杵謝燕鴻的肩膀,小聲問道:“你們倆,是不是那個?”

謝燕鴻問道:“哪個?”

陸少微擠眉弄眼的,豎起兩手的大拇指,輕輕碰了碰。謝燕鴻臉漲得通紅,整個人跳起來,大喊道:“沒有的事!”

“什麽事?”長寧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他們倆人齊聲道:“沒有事!”

歇了幾日,金瘡藥敷著,長寧好得飛快,除了走路有點不利索,已經沒有什麽,連陸少微都不免咂舌稱奇。既然傷快要好了,那就得計劃著啟程了。小小村落雖然偏僻,但難保不會被察覺蹤跡,謝燕鴻也不想連累村民。

陸少微知道他們準備走,捏著手指神神叨叨地算了一卦,說道:“我也去。”

相處了這一陣,陸少微是真的對他們有恩,雖然不知這恩因何而起,但總不至於這頭施了恩,回頭又要害他們。單看陸少微在小山村裏行醫,就知道他不是大奸大惡之人。

再說了,一路上多個人插科打諢,謝燕鴻也覺得自在些。

大黑馬傷勢不重,已經快好了,被陸少微牽著的時候,乖順得很。

三人兩馬,趁夜色而來,也趁夜色而去。老廟祝夜裏少覺,拄著木拐起來,往陸少微的懷裏塞了不少吃的,嘰裏咕嚕說了一大堆,然後扶著城隍廟搖搖欲墜的門目送他們離去。

謝燕鴻好奇問道:“他說什麽?”

陸少微翻身騎上大黑馬,說道:“讓我回來過年。”

大黑馬就叫“大黑”,陸少微給取的名字。大黑未完全痊愈,馱一個身輕如燕的陸少微不在話下,但再馱一個就不行了。謝燕鴻依舊與長寧同騎青驄馬,青馬在前,黑馬在後,走入茫茫夜色之中。

之前,謝燕鴻一直都是與長寧同乘一騎的,但現在,不知怎地,有點不情願起來。厚裘惹眼,絕非尋常百姓可穿,他們便沒帶上,留給了廟祝,身上穿的是厚厚的的襖子。衣裳厚,但馬鞍窄小,他們同乘,隻能緊緊挨著,前胸貼後背。

謝燕鴻拉著韁繩,不自在地往前挪了挪,想要離長寧遠一些。

長寧也拉著韁繩,他輕輕一甩,青驄馬便大步跨過一個雪堆,謝燕鴻被顛了這一下,又往後靠入長寧懷中。謝燕鴻感受到長寧溫暖的鼻息拂過他的頭頂,他想回頭看長寧一眼,看他是不是成心的,但又不好意思。

若要往朔州去,就要從居庸關通行。

居庸天塹,兩山夾峙,懸崖峭壁,下有巨澗。嶺斷雲飛迥,關長鳥度遲。一夫當關,萬夫莫敵。謝燕鴻知道自己是在冊逃犯,心裏正納悶,不知如何通關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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