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林澤來了我家,我給他ipad上翻好頁的txt,讓他坐到陽臺上去看,外麵下著小雨,我又給他咖啡和一盒紙巾。
林澤說:“不用,我看書看電影從來不哭。”
我誠懇地說:“還是放著吧,預防不時之需嘛。”
林澤沒跟我囉嗦,開始從頭看寫他自己的文,一看就問:“怎麼改名字了?原來那個書名不好麼?《騎三輪車賣菜的小記者》,很好聽撒。”
我說:“這個名字太長了,在首頁上顯示不出來,會被砍掉一半,變成騎三輪車賣菜的小……後麵就沒了,好囧,免費幫龍湖打個廣告好了,我第一次看到這個地名就覺得挺應景的。”
裏麵的故事被我改動了不少,人物設定重新翻盤,距離我最先認識林澤時想的一個構思已經相去甚遠,故事走向也作了一個新的加工,我知道或許有人會看到一半就看不下去了點叉走人,但林澤肯定不會,因為這寫的是他自己的故事。
我們從九點開始喝咖啡,我幹自己的活兒,林澤在陽臺上看書,直到十二點多,連豬熊都睡了,林澤一直在看。
我特地給他放了一首許飛的“左半邊翅膀”,幫助他醞釀一下氣氛。
那天我們都通宵了,他從九點多看到深夜,時不時會笑出聲來,到了某一段上他停了,放下ipad,對著夜色發了一會的呆,應該是想起了謝晨風。
我拿著相機去拍他哭的樣子,馬上被他無情製止了。
“你太狠了。”林澤的聲音發著抖,躺在陽臺的沙發上,抬頭看著夜晚,喉頭不住吞咽,又出了口氣,捏捏自己的鼻子,眉頭深鎖,繼續朝下看,翻了幾頁後又說:“不行,看不下去了,我去洗個臉。”
他在洗手間裏洗臉,伏在鏡子前哭。
許久後,他雙眼紅腫地出來,我說:“你看書挺慢的。”
林澤點了點頭,說:“我不敢看快了,你寫得很好。”
早上六點多時,他又紅了一次眼睛,進客廳走了幾圈,做在我對麵,滿臉眼淚地看著我,我問他哭什麼,他說:“你……怎麼知道在我打電話給那傢夥的時候,他也哭了?”
我說:“他自己說的,你朝後麵看吧,後麵都有交代。”
林澤繼續朝下看,看著看著又笑了起來。
“又哭又笑的,被你玩死。”林澤看完全文,天已大亮,豬熊去上班了他都沒注意,一個人躺在陽臺上,失魂落魄的,像個喪屍。
我問:“寫得怎麼樣,客官!還滿意你見到的嗎?”
林澤笑了笑。
(以下省略三千字林澤發自肺腑的溢美之詞)
……
我聽得不禁紅了眼眶……
林澤:“你把鄭傑和謝磊都寫得太好了……”
我:“打住!這種時候我們馬上要大功告成,就不要翻案了
,此事純屬多餘,你自己心裏清楚就行。”
林澤又躺了一會,起來給他男朋友打電話,問他起床了沒有,說:“不用買早餐,就是想你了。”
那邊估計在叫他回家,林澤說馬上就回去。
“拷一份給我吧。”林澤過來坐下,說:“這本書真的有稿費麼?我好像沒怎麼聽你說。”
“有。”我說。
林澤又說:“辛苦你了,因為之前的一個承諾,花了你這麼多時間,我開始時也隻是隨便說說而已,沒想到你還真寫完了。”
“興趣嘛。”我笑著說:“那個誰說的……每天早上叫我們起床的不是鬧鍾而是夢想,不寫這個也要寫其他的,沒什麼影響。”
林澤又問:“現在有多少稿費了?”
我們之前討論過兩次關於稿費的用途,當然這些話我都沒寫進去,因為我們在謝晨風的故事開始時,就打算找點事情做打發時間,順便支援一下誌願者文刀。
當時的對話是這樣的,有一天我開玩笑的跟林澤說:“等這本書第一次結清連載稿費的時候,我請你去玩吧,我們一人一半稿費,應該夠食宿等零花錢。”
林澤說:“要麼這樣,我請你去玩,我的那一半稿費,你幫我捐給文刀吧。”
林澤的形象瞬間在我心目中高大了起來,射出閃閃金光不容直視,險些晃瞎了我的dog eyes。被這麼個傢夥一輝映,我瞬間就變得又小又猥瑣,為了證明我也有一顆不遜於林澤般高尚的心,我歡樂地說:“不如這樣,你請我去磁器口一日遊,我把全部稿費都捐給文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