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劇吧。”顧真猶疑地說。
架子上幾部評分很高的恐怖電影,顧真都沒看過,因為沒人陪他看。
顧真國內的好友,好到能進家裏程度的,隻有徐如意。徐如意是時尚雜誌主編,比顧真還忙,沒那個美國時間陪他看電影,小淩聽到恐怖驚悚就後退幾米,蘇宛更是沒興趣,直說“你怕你就別看啊”。
如果是以上三人願意陪顧真看電影,顧真一定二話不說就選恐怖電影,但是傅堯……傅堯絕對不是一起看這類影片的好人選,所以顧真還是選了喜劇。
傅堯點點頭,抽出了一部《驚魂II》,說:“這部吧,我沒看過。”
“不是說喜劇嗎?”顧真以為自己看錯了。
“不是讓我挑嗎?”傅堯開了藍光機,轉頭道。
在傅堯的堅持下,顧真抱緊Robin,兩人一狗關了燈,看起了《驚魂II》。
二十分鍾後,傅堯伴隨著緊張的音樂,在男主角背後鬼臉閃現的刹那,拍了一下顧真的肩。
“我助理到了,”傅堯對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的顧真說,“我去拿外賣。”
看顧真表情凝重,傅堯又問他:“怎麼了?”
顧真內心驚恐萬分,還裝作無事發生地拿起遙控,按了暫停,說:“不看了不看了,你先吃飯吧。”
他剛想開燈,手腕被傅堯捏住了,傅堯抓著他的手,對著顧真笑了,說:“小顧哥哥,你膽子太小了。”
顧真慢吞吞把他推開了:“別胡說八道。”
傅堯攤開手笑了笑,轉身出門了。
趁著傅堯下樓,顧真把所有恐怖驚悚電影的藍光碟都收拾了塞進房間去,傅堯回來見電視機關著,沒說什麼,坐在餐桌旁打開了餐盒。
顧真也帶著Robin走過去,坐在一旁。
傅堯助理給他送來的餐點全是肉食,顧真幾天沒正正經經吃飯了,他中暑未愈,隻能清淡飲食,這會兒盯著傅堯大魚大肉吃,羨慕得不願眨眼。
“顧真,你到底為什麼搬家?”傅堯吃了一會兒,忽然問顧真。
顧真眉頭擰了起來,道:“我姐沒告訴你?”
傅堯搖了搖頭:“她隻說你要搬過來。”
顧真想了想,把他收到鳥的屍體的事告訴了傅堯,傅堯臉色頓時變了,他沉默了一會兒,放下筷子,問顧真:“這是你第一次碰到這種事情麼?”
顧真看著傅堯,遲疑了一會兒,道:“算是吧。”
“那就不是。”傅堯一眼就看穿了他,直說道。
“別瞎說。”顧真有些不耐煩,他搬家都搬完了,這事兒在他心理早就揭過了,一個個卻非得弄得風聲鶴唳。
“你告訴蘇宛了麼?”傅堯還在接著問,“別的那幾次是怎麼回事?”
“說了沒有了,問這麼多做什麼,你還吃不吃飯了?”顧真站了起來,Robin也起來登登跑到他身邊,和他同一戰線。
傅堯和他對視了一陣,又低下頭吃飯了,顧真帶著Robin去客廳,留下一句讓傅堯把桌子收拾幹淨。
傅堯吃完了去客廳,看見顧真隻開了閱讀燈和壁燈,翹著腳在看書,睡衣擺隨意地掛在沙發上,Robin窩在他腳邊打盹,顧真的腳半藏在Robin的毛裏,在不亮的暖光下,腳踝和腳背都白得瑩潤剔透。
顧真用餘光瞥見傅堯走過來,也沒正眼看他,隻開口道:“你別和我姐多說。”
傅堯把收拾好的提袋放在門口,走回來,抱著手臂看著顧真,歎了口氣,好像很無奈似的,倒顯得顧真像個叛逆期的孩子,傅堯才是大人。
顧真聽道了傅堯的歎氣聲,覺得很是刺耳,抬頭跟他確認:“聽見沒有?”
“不說可以,”傅堯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和顧真講條件,“你先跟我把其他幾件事說清楚。”
顧真看著傅堯認真的表情,嘴張了張,想了一會熱,把先前的怪事對傅堯說了出來。
顧真想來想去,如果非得挑一個人說,那個人也隻能是傅堯了。
至少對於顧真來說,傅堯和別人,還是有區別的。
第一件讓顧真覺得怪異的事發生在五月,當時顧真剛剛結束持續了四個月的演唱會行程空下來,每天躺在家裏,哪兒都不想去。
顧真五月第一次出門參加活動,是去徐如意主辦的慈善晚宴。為了讓他露個臉,徐如意騷擾了他好幾天,顧真不堪其擾,這才答應了。
晚宴眾星雲集,顧真社交了大半個晚上,去了一趟洗手間,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剛想坐下,突然看見椅背上銀光一閃,他環顧四周,見沒人注意,便微微俯下身仔細看了看,隻見他的椅背上,不知何時被人放了一排針。
顧真有往後靠著坐的習慣,如果不是他眼尖,現在恐怕背上已經被紮破了。
他剛想問問身邊的人情況,臺上徐如意開始講話,拍賣開始了。顧真不想破壞好友的晚宴,也不敢碰針,便還是坐在了位置上,注意著坐姿,坐到了最後。
原本顧真想等大家都空下來,就找徐如意要當晚的監控記錄,但不久後,顧真回歸工作,又開始忙碌,就把這件事壓了下來,總記不得要和徐如意提。
“現在隔了快半年,我也不知道怎麼再和他說合適。”顧真說,“說不定根本不是針,隻是條椅背上的銀線。畢竟我當時也不敢動作太大去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