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莘在那頭嘲諷地笑了兩聲,道:“傅堯比你懂事多了,人家就算是十七歲的時候,恐怕都不會像你現在這麼糊裏糊塗。”
顧真不再跟他姐爭辯,問了問父母的身體狀況便掛了。
他切回了消息介麵,又點開了和傅堯的對話方塊,打了五分鍾的字,才把酒店名給傅堯發過去。
不多時,蘇宛帶著劇本過來了,顧真把手機放在一旁,認真和蘇宛看起劇本。
這是顧真第一次在電影裏出境,蘇宛上個月給顧真請了個表演老師,一對一上了幾次課,但顧真一忙,就忘得差不多了。他本來還有些緊張,翻著劇本數了數,自己隻有五句臺詞,就放下心來。
“臺詞雖然少,要NG的還是要NG,”蘇宛說,“你對著我試試。”
顧真放下了劇本,按照心中想像的畫麵,對蘇宛念臺詞,蘇宛看他竟然還有模有樣的,就讓他背背熟,早些睡覺。
顧真在B市的第一周,參加了兩個節目。
不出顧真所料,主持人都問到了關於衣櫃照片的事,顧真裝起傻來毫不含糊,說自己的衣帽間真不是那個樣子,大家想太多了,還請大家不要給無關人士造成困擾。
主持人心知肚明,也不再多問。
傅堯在週末到了B市,恰好碰上顧真有空,他就也定了顧真住的酒店,和顧真住在同一層。
顧真原本想讓傅堯避開點兒蘇宛,別讓她碰上。沒想到蘇宛週六又請了個資深的戲劇學院教授來給顧真講課,老師講得差不多時,傅堯來敲門了。
蘇宛以為是客房服務,走過去一開門,傅堯站在外頭。
傅堯晚上要陪傅關程赴宴,難得穿了一身正裝,看見開門的是蘇宛,麵上笑容絲毫不變地與她打招呼:“蘇小姐,吃了嗎?”
“吃了吃了,”蘇宛堵著門,也對傅堯笑了笑,“這麼巧?顧真還在上課。”
“上什麼課?”傅堯很感興趣的樣子,問她,“我能不能旁聽?”
蘇宛剛想婉拒,身後傳來了顧真的聲音:“站門口做什麼,進來吧。”
蘇宛隻好讓開了,傅堯跟進來,什麼話都沒說,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教授給顧真示範。
他覺得房裏暖氣熱,便又脫下了西裝,搭在沙發扶手上,靜靜看著顧真。
蘇宛瞧著傅堯的眼神都覺得他不安好心,很刺眼,但又不好得罪傅堯,硬生生憋到了教授講完課,送教授下樓前,她往門口走了幾步,又回頭對傅堯客氣地說:“傅先生這次可不要亂拍了。”
傅堯還沒說話,蘇宛又加了一句:“拍了也盡量不要上傳,我怕又被有心人士找出來。”
“不拍了不拍了。”傅堯幹笑著,連連擺手。
顧真低頭收拾了劇本,並不搭話,聽見房門輕輕關上的聲音,抬頭看了傅堯一眼,說:“西裝不錯。”
“謝謝,”傅堯欣然接受了顧真的誇獎,又抱怨,“就是熱了點兒。”
他把領帶解了丟在一旁,又解開了兩顆襯衫扣子,問顧真:“你不熱?”
顧真穿著高領毛衣,還沒回話,傅堯長腿一邁跨到了他麵前,摸了摸顧真耳後,判斷:“是沒出汗。”
“我又沒你那麼怕熱,”顧真把傅堯的手擋開了,問他,“你待幾天?”
“明天回去,”傅堯說著,挑了挑眉,說,“蘇宛怎麼好像要吃了我似的,那麼凶。”
“你說呢?”顧真把劇本放回了文件袋裏,拿著往放行李箱的置物室走。
“對了,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徐如意的人?”傅堯跟著他走,又問他。
“認識,怎麼了。”顧真微微轉頭看了傅堯一眼。
傅堯一臉坦然:“你們關係好麼?徐如意一直在找我做專訪,我不是很有興趣就推了。昨天他又找過來,說是你朋友。”
顧真想了想,問傅堯:“關係好怎麼樣,不好又怎麼樣?”
“關係好嘛……當然就答應他了,”傅堯對顧真笑了笑,“不好就算了。”
顧真“哦”了一聲,把劇本放好了,轉身差點撞到傅堯,嚇了一跳:“幹什麼站這麼近。”
“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傅堯低下頭,拉著顧真的手肘,輕聲對顧真道。
顧真迎著傅堯的目光,覺得他邀功邀得很有些可愛,就務實地說:“徐如意人物專訪寫得很不錯,你答應他沒有壞處的。”
“是嗎?”傅堯鬆了手,後退了一小步,留出了一小段安全距離。
顧真點點頭說:“塑造更好的公眾形象、提高股東認可度之類的。”
“哦,那些東西,”傅堯背靠著門框,抱起手臂,聳了聳肩,道,“那些我都不在乎。”
傅堯穿著熨得筆挺的白襯衣,剪裁合身的鐵灰色西褲,頭髮似乎也用髮膠固定了一下,外表立刻就成熟銳利了起來,也不再像個學生了,他每一字每一句都再引導顧真,隻差替顧真提問。
“我如果答應專訪,”傅堯食指輕指了指顧真,“隻會因為你。”
顧真笑了:“那他要是寫得不好,我是不是還要負責?”
“要啊,”傅堯嚴肅地說,“你是擔保人。”
顧真配合地點頭:“那你還是別答應了。”
傅堯拿出手機,邊打字邊道:“我現在就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