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過,”傅堯修正了說法,道,“蘇宛是不是覺得我每次都碰巧在場?我覺得她也是。”
顧真停了一會兒,才說:“你們都沒有動機。”
“說到動機,”傅堯將車駛上地麵的時候,嚴肅地對顧真說,“你現在好好回憶,從你出道到現在起,到底有沒有什麼讓你印象特別深刻的事發生過?會讓你被記恨的那種事。”
顧真其實早就仔細想過。
如果單單就“被記恨”這個詞而言,他還真的是有兩件。
“我剛出道不久的時候,流出過一套圖,”顧真斟酌了措辭,形容,“一套性質很惡劣的偷拍。”
那是一套顧真換衣服的偷拍組照。
被偷拍的那回,顧真剛從一場活動回酒店,又馬上要去電臺,行程很趕。
蘇宛直接把他要換的衣服扔沙發上,顧真就沒去更衣室,也沒注意去拉窗簾,直接在房裏換了衣服。第二天,那套偷拍照就被流出來了,大約有一百多張,清晰度很高,還被不少非法網站當做用來收費的噱頭。
“你知道嗎?”顧真問傅堯。
傅堯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說知道。
顧真便突然轉頭看著傅堯,問他:“你是不是看過?”
傅堯頓了頓,看著前方,很正直地說:“隻看過新聞裏附的幾張。”
顧真“嗯”了一聲,沒有繼續追究,接著說:“當時我把那個記者告了,記者在來出庭的路上出了車禍,沒有救過來。”
傅堯一聽,便皺起了眉。
顧真繼續說:“他出車禍的時候,離照片的事過去有一段時間了,我告他也沒聲張,所以這件事據我所知,沒見過報。”
“你覺得是他的家人?”傅堯問顧真。
顧真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
“別的還有嗎?”傅堯接著問。
“還有一件,大概是三年,或者是四年前,我的生日會上的那件。”顧真說。
“這件我知道,”傅堯說,“是那個通緝犯吧。”
顧真點點頭。
那年顧真生日會的直播權,進行了一次慈善拍賣。拍到了直播權的媒體,可以到顧真生日會的現場進行獨家直播。
由於那家媒體在現場架了很多台機位,切過一些鏡頭的時候,會拍到工作人員和觀眾。
顧真有個歌迷是S市的刑警,他在看顧真生日會直播的時候,看到鏡頭在一個觀眾的臉上停了兩秒,他覺得那個觀眾長得非常眼熟,急忙把視頻拉回去看,竟然是之前一段時間他們隊裏一起案件的在逃嫌疑犯。
那個刑警立刻把事情通知了上司,上司請示了局裏,決定進行緊急抓捕。
顧真生日會結束的時候,公安直接進去封場,抓捕犯人過程也被直播了。
犯人被抓捕後,對罪行供認不諱,她說不是沒想過會被拍到,但是拿到了顧真生日會的入場資格,還是不想錯過。
抓犯人是好事,但顧真的生日會是毀了,在娛樂新聞裏掛了十幾天的頭條,還被人調侃了大半年。
蘇宛也氣得要命,第二年都不想給他辦生日會了,最後還是顧真拍的板,說好不容易每年能給歌迷一些福利,就照常舉行吧。
不過也是因為這件事,顧真的生日會就禁止錄影了,雖然還是會有人錄,但是大多錄視頻的都是為了自己珍藏,很少會外流。
“如果是犯人的親屬,也不是不可能,”傅堯皺著眉說。
顧真點點頭,說:“別的我是真的想不到了。”
傅堯也沒有再多追問,回到家,傅堯牽著Robin去外麵遛,顧真有些累,就先回自己家裏洗漱,洗完在客廳裏工作了一會兒,傅堯進來了。
“Robin呢?”顧真問他。
傅堯攤手道:“回家睡覺了,這麼晚。”
“那你怎麼不回家睡覺?”顧真邊問他,邊合上了電腦,他又戴上了傅堯的平光鏡,因為他覺得這幅眼鏡看東西很舒服。
傅堯回避了顧真的問題,走過來,把一支筆和一張紙放在顧真電腦上:“來。寫吧。”
“什麼?”顧真用手按了按指,抬頭問傅堯。
顧真一戴黑框眼鏡,因太過好看而帶來的疏離感減了不少,多了一些居家與柔和。整個房子都因為顧真,看起來更像家了。
傅堯也拿著紙筆坐在顧真身邊,道:“植入品牌。”
顧真想起來了,他也想起了在電影院門口,傅堯發現自己比顧真少數了一個品牌的時候那個不服輸的樣子。
顧真忍不住笑起來了,問傅堯:“你還沒放棄啊?”
“什麼放棄,”傅堯嘴硬道,“先把你看到的五個寫出來再說。”
“那你坐那邊去寫,不要坐在這裏。”顧真指了指不遠處的單人沙發,對傅堯說。
傅堯不跟顧真計較,坐到了指定座位上,兩人就很傻氣地寫起了電影贊助商的名字。
他們差不多是同時寫完的,顧真揚了揚手裏的紙,傅堯站起來,走到顧真身邊坐下,和他一起核對。
兩人寫的贊助商裏,有四個是重合的,一個牛奶品牌,一個汽車品牌,一個雨具品牌,一個珠寶品牌。
而顧真多看出來的那個,是一家保全公司。
“在最後一個鏡頭,你沒看到麼,那個藍色的大logo,”顧真說,“我以為你漏掉的是雨具。”
不等傅堯回應,顧真就說:“是不是輪到我提要求了?”
傅堯看了顧真一眼,聳聳肩,道:“你說。”
“從今天到我的假期結束都不做了。”顧真愉快地宣佈。
傅堯臉都黑了,半晌才說:“你說個能做到的。”
顧真想了想,剛要開口,就被傅堯攔腰扛了起來。顧真嚇了一跳,巴著傅堯也不敢動。
傅堯扛著顧真進了房裏,壓到床上,顧真仰著頭,看著傅堯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伸手撐著傅堯的肩膀,叫他名字,又笑著說:“你好輸不起啊。”
看傅堯不說話,顧真就慢吞吞收回了手,說:“那我再換一個。”
傅堯強調:“要現實點兒的。”
“現實點兒的,”顧真對著傅堯微微笑了笑,說,“你戒指戴上,以後就不準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