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顧莘進病房的時候,傅堯在哄顧真說話。
她下午在K國談生意,秘書突然敲門進來,給她看了突發新聞。顧莘給蘇宛打電話,蘇宛那頭一直在忙,她呆了一會兒,打給傅堯,傅堯倒是接了。
傅堯說顧真正在做檢查,又給她報了醫院和病房號,顧莘緊急定了回S市的機票,在路上度過了她一生裏最難捱的四個多小時,才在晚上十點多趕到了醫院,推開了病房的門。
“喝點水嗎?”傅堯背對著顧莘,手裏拿著杯子,很溫柔地問顧真。
他擋住了顧真的大半身體,顧莘又走近了些,才看清顧真的全貌。
顧真穿著一套淺色的病號服,背靠著枕頭,頭髮有些亂,顯得臉又尖又白,臉上還有一道泛著紅的擦傷。他看見顧莘,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寶寶。”顧莘走到顧真身邊,俯下身,看著顧真,想抱抱他,又怕顧真哪兒在疼,會被她壓到,隻好伸手摸了摸顧真的臉,眼淚就掉下來了。
顧真對著她搖搖頭,又擺擺手,好像在說自己沒事兒,但還是沒發聲。
顧真用嘴夠住了傅堯舉著的杯子裏的吸管,喝了一口,不知怎麼,突然開始激烈地咳嗽。他咳嗽的時候,手猛地推了一下傅堯手裏的水杯,床單上撒到了些水。傅堯立刻把杯子放到了一旁,一手按著顧真的背給他順氣,一手按響了陪護鈴。
顧真咳嗽的樣子讓顧莘毛骨悚然,他嗓子很沙,邊咳邊幹嘔,像是要把五髒六腑都得移位了。顧莘站在一旁心疼得直哭,醫生進來之後,顧真又咳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醫生寫了兩支藥給護士,還拿來了顧真的檢查單,道:“病人身體沒有大礙,隻有喉部因為吸入大量煙霧,有急性咽喉灼傷,所以還要住院觀察。”
顧真看著醫生點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
傅堯就把位子讓給了顧莘,自己和醫生走到了門口,交流了一會兒看護時的注意事項。
醫生把注意事項交代的差不多時,傅堯有些猶豫地開口問他:“趙醫生,咽喉灼傷會影響聲道嗎?”
“應該不會,”醫生搖搖頭,說,“顧先生的灼傷不算嚴重,我說要觀察,是因為怕有炎症發燒。不過他的聲音,肯定需要一段時間來恢復,這一點你們還是要做好準備”
傅堯說知道了,又謝過醫生,剛轉回身想進房,身後虛掩著的門被推開了,顧莘走出來,病房裏的燈已經暗了。
“我讓他先睡,”顧莘解釋,又指指掛在牆壁上的圓鍾,道,“都十一點了。”
傅堯點點頭,說:“今晚我待著陪他吧。”
顧莘看著傅堯,隔了幾秒,才輕聲說:“先讓護工看一會兒,我們聊聊吧。”
兩人沿著醫院的走廊,走到了一間靠花園的半封閉休息室,傅堯讓顧莘先坐下,去自動售貨機上買了兩罐熱飲,遞了一罐給顧莘。
醫院裏的暖氣打得熱,但顧莘手還是很冰,握著熱飲,才覺得有些回溫。
“今天怎麼回事?”顧莘等傅堯坐到了長凳的另一端,才開口問,“蘇宛呢?”
“蘇宛去處理媒體和警方的事了,”傅堯說,“顧真出事全程被一個主播直播了,現在外頭亂得很。”
“我知道,我看了,”顧莘又問,“人抓到了嗎?”
“抓到了。”傅堯把白天的事簡略地解釋了一遍,又說了司理的身份。
司理是今年年初才調任這個部門的部長的,和顧真開始出怪事的時間溫和,根據警方的初步取證,慈善晚宴、片場刀片這兩件事發生時,司理全都在場,並且根據酒店當天在監控室值班的人員回憶,藍業的司部長也確實是來過監控室的。
“我擔心的還是顧真的狀態,”傅堯說,“顧真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