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放開我。”走到沒人的巷,沈月清掙紮著嚷道。
漢子鬆開她的衣領,拍了拍手,笑道:“兒子,這麼快就翻臉不認爹了?”
沈月清整了整自己那本來就不成樣子的衣裳,心想這人好歹也算幫了她,便低頭彎腰一鞠躬,鄭重真誠地感謝道:“先生,謝謝您救了我。”
漢子見沈月清麵色嚴正,也收起嬉笑正色道:“先生不敢當,我就一粗人,幫你也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月清的衣著,隨即又道:“我見你年紀,怎麼一人在外行走?你家人呢?”
“我是個孤兒,沒有家,也沒有親人。”沈月清想到自己孤身一人,要在這陌生的世界裏孤獨前行,心下黯然。前世是孤兒,沒想到死後穿越到這裏,仍然是孤兒,生活比前一世更加艱難,更加不易。
“你有何打算?”漢子見她情緒低落,轉而問道。
“我本打算找個工作,好歹混口飯吃。”沈月清有些喪氣,攤開一雙手,無奈地低聲道:“不過我這個樣子,誰願意雇我呢?”
漢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有誌者事竟成,不要太失意。”
沈月清點點頭,道理她都懂,但難免還是會有些失落。突然又靈機一動,抬頭望向那漢子,雙眼閃出一絲亮光,道:“要不您收下我吧,給您端茶遞水服侍您,幹什麼都行?”
漢子心中輕歎口氣,頗為歉意地再次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不過一介莽夫,哪裏需要人服侍,再我還有要事在身,帶你在身邊多有不便,抱歉。”也許是見沈月清確實可憐,也許是因為拒絕了她心有愧疚,兩人分手道別時,漢子給了她一些碎銀子。
沈月清對這個世界的錢沒有概念,她還搞不清楚這些錢到底價值多少,但是這筆錢對她來無異於雪中送炭。陌生漢子的善舉令她心懷感激,也使得她對這個世界的善意心存希望。
沈月清用漢子給她的錢買了一身便宜的粗布衣裳,將剩下的錢心地用布袋裝好,貼身放著。為了避開那幫乞丐,她特意等到飯點之後,餐館外麵的乞丐或散去,或躺街邊曬太陽。她這才心翼翼地跑進“德益居”,找到掌櫃明來意。鎮地處偏遠,外來人口少,客棧生意並不是算好,掌櫃本不打算要人,沈月清苦苦哀求,並一再聲明隻需管吃管住不要工錢。掌櫃子一盤算,店裏最不缺的就是剩菜剩飯,養活個人不成問題;柴草房、雜貨間隨便騰個地方打個地鋪,住處也好解決;看這子話利索,一副機靈相,留下來掃地洗碗也能有點用處,便同意了。
成了“德益居”的夥計老幺,沈月清很開心,吃住問題解決了,其他的慢慢計劃。開心的沈月清成了“德益居”裏最有活力,最有幹勁的夥計,灑水掃地,端盤送碗,洗菜淘米,凡是她能做的事情,都搶著幹,辦得幹淨利索,妥妥貼貼。
吳掌櫃對這個新來的夥計很是滿意,覺得自己當初真是獨具慧眼,不花一文錢,免費得個能幹事的。雖然這子年紀還,體力有限,一些需要勞力的活幹不了,但能夠主動攬下店裏掃灑擦洗的細致活兒,件件幹得是像模像樣,也從不叫苦喊累。吳掌櫃常常操著雙手在店裏巡視,逮人便:“瞧瞧人家嶽青,幹活仔細麻利,你們這些老油條子,多跟人家學學!”
沈月清腦子好使,嘴皮子也利索,來店裏不過半月,一應事務環節、招呼應酬都學得有模有樣,菜譜也記得周全,掌櫃的便安排她到前堂招呼客人、端盤上菜。迎來送往接觸的人多了,來吃飯的食客們酒一喝,常常談地,東拉西扯,她也順帶聽一耳朵,漸漸對這個世界也算是略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