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青打暈守衛,帶著範正李菀從牢房跑了出來。三人在隱月宮的院子裏轉悠了半,卻怎麼也走不出去。按理這牢房應該是建在比較偏僻的地方,而他們出來之後也盡量按照嶽青記憶裏來時的路線返回去,應該不多久就可以走到樹林才對,可是他們越走卻越是繁華的地方,廂房閣樓,亭台水榭,這是往中心地帶去呀。不行,他們必須盡快找到出去的路,否則一旦再次驚動隱月宮的人,真的是插翅難飛了。
“嶽大哥,範大哥,你們有沒有覺得不對勁?”轉悠了半,時間一點點流逝,李菀有些著急。
“嗯。”嶽青淡定地點了點頭。
“你也看出來了吧?我們轉來轉去,好像在兜圈子。這個地方,我們剛才就來過,你看那邊的亭子,一模一樣。”李菀也是個細心的姑娘。
“沒錯,我們確實在兜圈子。無論我們選哪條路,最後都會回到這裏。你們記得來的時候那個大師姐過,這裏到處都是陣法,記路是沒用的。”雖然情形緊急,可嶽青依然很平靜,越是這種時候,越心急越會出錯。
“難道我們被困在陣法裏了?可是這也看不出來什麼名堂啊?”李菀四下看了看,很平常的屋宇樓閣,沒什麼特別呀。
“這陣法隻是將我們困住,並沒有什麼危險。這裏是隱月宮內部,大概是為了防止誤傷自己人,所以沒有安置什麼厲害的機關。”嶽青雖然能明白這點,可是也沒有對策,柴老頭教給她十八般武藝,就是沒教過她陣法,估計柴老頭自己也不懂吧。人無完人,她雖然懊悔,卻並不埋怨。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隻能在這坐以待斃?”範正同樣著急,這可是關乎性命的大事。
嶽青無奈地搖搖頭,她也不是萬能的。“我也不懂陣法,看不出什麼名堂。但是也不能就這麼放棄,接下來咱們隻能碰運氣了。”
隱月宮宮主的院子裏,畫壁雕廊不足為奇,奇的是滿園的芳華吐蕊,仿佛一處人間仙境、世外桃源。宮主莫離淵酷愛養花,這滿園的花草均是她親手所栽,更奇的是本應在不同季節開放的花草,卻在這園中和諧的共襄盛景,不分彼此,有冬日紅梅,也有春之海棠,有盛夏百合,也有山茶秋菊,還有很多根本叫不出名字的奇花異草。這裏仿佛沒有季節之分,每一種植物都盡情展示自己最誘惑的姿態,釋放自己最蠱惑的魅力,活色生香,鬥豔爭奇。
一個白衣弟子沒有心思欣賞這滿園春色,一臉惶恐與焦急,匆匆穿過花間徑,跑進園盡頭的花廳。“宮主。”這名弟子跪在地上,頭低低埋在地上,看不清她此時的神情。
“找到了?”莫離淵氣定神閑地將手中的黑子放在棋盤上,並不看那弟子。
“是。”弟子戰戰兢兢地回答,宮主從來都是這樣莫測,誰也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明明笑得很開心,卻抬手就要了別人性命,明明氣得渾身發抖,一轉身卻又毫不在意。永遠不要去猜測宮主的心思,因為從來沒有人知道她下一步會怎麼做。
“。”莫離淵不愛跟人話,她的話,隻對她那些花花草草。她常花草通人性,也最真實,你嗬護它,珍惜它,它便以最美的姿態,最醇的芬芳來回報你;你若忽視它,苛待它,它便凋零、枯萎,毫不留戀地棄你而去。它不偽裝,不做作,綻放便是極盡炫麗之姿,喧囂一場,放肆一場,然後溘然抽身,褪去瀲灩,決然離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