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清給李莞使了個眼色,李莞立即過來攬著言桉的肩頭將她往門外帶:“我說言桉呐,你看我們倆一大早起來也折騰這麼久了,肚子也餓了,走,弄點吃的去。”
見二人離開,沈月清吐了口氣,往床上一倒。“哎喲!”頭上一大堆釵釵鈿鈿,硌得慌。爬起來三兩下把頭上的首飾都拆了,這才重新倒回床上,拉了被子給自己蓋上。
可剛一閉上眼睛,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回來了。剛才她做的這些都十分自然,可這時候安靜地躺下了,卻感到有些陌生。她把自己這麼些年來的生活從頭到尾又過了一遍,沒錯啊,她一直是這個樣子啊,無論是跟柴老頭相處還是和魏衡、範正相處,她一直是這樣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的,可為什麼總有種不是自己的感覺呢?
她想不通,於是也拿因為魂祭導致自己心智有損的理由來安慰自己。累了一天,很快她便睡著了。
沈月清躺在婚房裏睡得天昏地暗的時候,魏衡還在外麵和賓客們周旋。今天,還來了幾位特殊的客人。
藏劍山莊前來慶賀沈月清與魏衡大婚的使者是六師叔黎九泰。管事師叔親自出馬,這算是相當鄭重與重視了。為了不顯張揚,黎九泰並未出現在大堂之中,而是被引到安靜的偏廳,由柴老頭負責接待。
黎九泰雖然不知道柴老頭的真實身份,可是柴老頭不但替秦越風診治,保住了莊主的性命,還在上次幽冥劍事件中,幫了藏劍山莊大忙,算得上是藏劍山莊的恩人了,況且嶽青還是他的徒弟,所以黎九泰對他甚是感激和尊敬。
“上一次的事情,多虧柴老出手相助,我山莊上下感激不盡啊。”黎九泰對柴老頭行了躬禮。
“黎先生不必多禮,當時形勢如此,我身在其中,自然也是義不容辭。”柴老頭道。
今天沈月清大婚,柴老頭也不似往常散漫不事邊幅的樣子,胡子刮得幹幹淨淨,頭發束起來,穿了身新衣服,整個人看起來竟然出乎意料的氣度非凡。
黎九泰盯著他看了會兒,總覺得他又些熟悉。“柴老,之前是不是來過藏劍山莊?”他終於還是問出了口,隻因越來越覺得與對方似曾相識。可黎九泰常駐山莊,極少下山,與外界之人極少聯係,所以想必是曾經到訪過山莊的客人。
可是,能夠到藏劍山莊造訪的人,必定不會是普通人。
柴老頭聽黎九泰這麼問,也沒有刻意隱瞞或回避,當初決定和嶽青一起去藏劍山莊時就已料到,被人認出來,是遲早的事情。
“二十多年前,曾在貴莊住過一段日子。”柴老頭輕描淡寫地回答。
黎九泰聞言心中一驚,能夠在山莊久住的,除了客卿之位,要麼是和山莊關係非常親密的,要麼就是身份地位非常尊貴的。而對方顯然不是山莊客卿,那麼……
黎九泰看著柴老頭的臉仔仔細細地辨認著,雖然十分不禮貌,但此時他已顧不得這些。“你是……”一邊看,一邊在腦海裏回憶二十多年前在山莊住過的客人,既然對方說住過一段日子,他應該是有印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