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真鳴上前自然地勾住廖今雪的手臂,笑著說了兩句話,可能是‘你來的真早’,也可能是‘我們快點進去吧’。兩人一動一靜,看起來再適配不過的進入商場。
許戚知道他應該走了,廖今雪的那條短信是發給夏真鳴的,也許是夏真鳴先邀請廖今雪出來約會,也許是反過來,但這已經不重要,廖今雪都來了。
他應該離開,可是他沒有。
許戚頭頂有股血氣冒了上來,他用力甩上車門,把旁邊準備下車的車主驚了一跳。
開大暖氣的商場將每個進來的客人捂得暖烘烘,許戚什麽感覺也沒有,周圍人群的臉龐一張張變得模糊,搖晃的視線裏隻能容納不遠處廖今雪和夏真鳴。
兩個人走的不緊不慢,夏真鳴偶爾還會停下來指著店裏的東西說上幾句話,看不清廖今雪的表情,但背影仿佛是在應和。
為什麽?
許戚想衝上前當著夏真鳴和整個商場陌生人的麵,質問廖今雪到底把他當作什麽。
這股衝動拉扯著脆弱的神經,許戚最終沒有這麽做。他把自己不起眼的身影掩藏進人群,默默地看著廖今雪和夏真鳴走進一個又一個商店,拎著購物袋出來。頭頂的玻璃天窗映出昏暗的夜色,太過黯淡,誰也無心在意。
大概終於走累了,兩人的身影拐進一家位於三樓的餐廳,消失不見。
壓抑了一晚上的疲頓終於嚴嚴密密地纏繞住許戚,他拖著發軟的腿走進衛生間,通訊列表裏點開廖今雪的頭像,一句‘你在哪裏’,接著換成‘我在商場看見你了’,幾秒後一個字一個字刪除,改為‘你和誰在一起’。
反反覆複,怎麽都沒能決定一句符合心意的句子,堪比倒計時中的炸彈,在上麵的數字停止前,誰都不知道剪斷紅藍哪一根線才是正確。
“是叫許戚嗎?”
猶如平地一聲驚雷,站在門口的夏真鳴抱著胳膊,沒顧呆滯住的許戚,走進來後自若地打開水龍頭,“你剛才是不是一直在跟著我們?”透過鏡子,他對杵在身後的許戚揚了下眉,“你不會以為我沒有發現身後跟著一個大活人吧?”
“不是......”
許戚僵硬地立在原地,‘我們’二字刺進胸口,就好像廖今雪和夏真鳴才是名正言順的一對,他被排除在外。
夏真鳴甩了甩手上的水,拉出抽紙慢慢擦幹淨,“我不管你是跟著廖今雪一路過來,還是逛商場的時候偶然看見我們,如果你還要跟蹤下去,我等會就把這件事情告訴廖今雪。說真的,你不覺得這種行為很變態嗎?”
他沒有指名道姓地說許戚變態已經算極其的委婉。麵對夏真鳴話裏話外的譏諷,許戚隻是攥緊雙拳,想也沒想就問出口:“你和廖今雪是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