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澗也沒有流露出氣餒的表情,他既沒有掙紮,也沒有破口大罵。
依然保持著他那自信淡然的氣質。
‘打輸了還那麼囂張?’
餘肆對此有些疑惑,她不知道對方自信來自何處,為何這般手腳束縛氣血耗竭的狀態居然還笑的出來。
‘不對,我一定漏了什麼。’
隨後餘肆淩空勾動了手指,她在強行感知對方的期許情緒。
隨著那份由期許絲線傳導過來喜悅情緒時,餘肆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
‘不好!’
猛然間一股危機感湧上了餘肆心頭。
‘吾主,後麵!’
體內的吳休傳來了警戒。
伴隨著警戒而來的正是餘肆擔心的攻擊。
在那一刻,餘肆的身體潛能完全打開了。
在身體內殘存的氣血之力催動下,她轉過了頭並往後仰去。
在超頻狀態下。
終於,餘肆知道了自己遺漏了什麼。
她看到了一把纏著青藤刻著蘇明澗三字的寶劍從她眼前極速的一劃而過。
緊接著疼痛襲來。
她的感覺自己額頭被劃出了血。
那在放大了三倍痛覺的情況下並不好受,不過餘肆現在卻沒空在意這個了。
她得趕緊製住那把劍!
要不是剛剛及時進行轉頭後仰。
那把劍已經刺穿她後腦了。
‘竟敢傷害吾主!’體內的吳休比餘肆還要憤怒,緊接著餘肆體內奔騰而出的氣血在她身後化作了一個巨大的人形。
那氣血人影的模樣竟是與現在的餘肆有五分相似——他正是吳休!
這氣血人影竟是在沒得到任何餘肆指揮的情況下奔襲而,出一拳砸在了那青藤劍上。
隨著響聲傳來,那連四折疊擬槍都無法造成傷害的青藤劍被氣血人影打的有所彎曲。
不過那份彎曲很快就被修複了,但是已經再其不能了,內部的氣血力量已經消耗殆盡了。
‘接下來是這家夥!’吳休操作著氣血人影扭頭看向躺在地上的蘇明澗,他要讓對方付出代價!
不過正當吳休操作的氣血人影還想再發動攻擊時。
一個命令卻讓他生生停了下來。
“停下!”
製止者正是餘肆。
吳休的拳頭停在了蘇明澗頭頂三寸,掀起的起浪吹散了他的頭發。
‘吾主,您……還好嗎。’
對於餘肆的命令,吳休一項是令行禁止的,隻是他有些不解。
“回來吧。”麵對吳休的話語,餘肆隻是柔聲的說道,雖然她可以強行控製吳休,但她不願意這麼做。
“我沒事的,休,他已經失去反抗能力了,我現在還需要他。”
餘肆溫和的聲音安撫住了有些許波動的吳休,隨著話語的落下,吳休也沒了堅持的理由。
氣血人影就那麼消散在了蘇明澗身前。
‘我隻是……’吳休想解釋一下。
‘休,你沒錯,是我讓你擔心了,以後我不會這樣了。’餘肆眉額前那道被劃傷的血痕也隨著這句話在心中落下而隨之修複了。
這是她體內騎士血脈、氣血之力、先天之炁共同的作用,裏麵有絞刑者抽取生命力的一份功勞。
‘那……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隨著二人內心對話的結束時,一道突然爽朗的笑聲隨之出現。
“哈哈哈!”
那是被捆綁在地的蘇明澗笑的。
“你在笑什麼。”
餘肆下意識的處理了自己的聲音後問道。
不過在問出這句話後,她大概就明白對麵為什麼要笑了……
“我這一生從來沒有主動的向小孩、女人拔出過劍,如今全力出手竟是敗給一個小女孩,我是笑我自己,不過謝謝你。”蘇明澗回複道。
聞言餘肆摸向了自己的臉。
之前高壓的戰鬥讓她忽略了這點,現在被提及她才反應過來——
她的兜帽已早經隨著那個大力轉頭後仰的動作掉落了,而臉上的麵具也因為那突如其來的一劍被劃開打落。
所以她是以真容顯露在了蘇明澗麵前的。
“不過,你謝我做什麼?”餘肆並沒有在乎自己的身份顯露,她隻覺得嚴重這家夥有些莫名其妙。
“謝謝你擊敗了我,沒讓我破戒,我答應過我娘的,我不殺女人小孩。”蘇明澗用非常認真的口氣回答道。
“就這?”
“是的,就是因為這點。”
“你可真有意思。”
“來吧,殺了我吧,沒什麼好說的,是我主動攻擊了你,能死在你這般手段下,我也知足了。”蘇明澗在最後還保持著他的風範。
見此情形餘肆確是搖了搖頭。
隨後在感覺對方的氣血差不多被絞刑者抽幹後,她解開了鐵鏈,收回了心滿意足的絞刑者。
意外的是這次召喚出絞刑者居然還有點收獲。
【絞刑者蛻變中】
(吸收了大量的精氣神混合能量,這條鐵鏈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
‘好消息總是接二連三的來。’
“殺你?我為什麼要殺你,你一開始也不是沒想著殺嗎,我隻是想讓你冷靜冷靜,現在能好好說話了吧。”
收回鏈子的餘肆幹脆直接用這身體原本的聲線說話了,反正都露臉了也不差這些。
但她的這番操作這反而是讓蘇明澗有些愣神,也不知道是因為餘肆的聲音,還是因為餘肆的行為。
不過很快他便緩過了神,站起了身,不過可能是絞刑者抽的太猛了,他一時間有些沒站穩差點摔回去。
“很抱歉,是我魯莽了。”
蘇明澗起身後看著眼前這個白發女孩純淨的眼神。
他忽然覺得……
自己可能做錯了。
“道歉有用嗎,你可是差點殺了我哦。”餘肆摸了摸自己的臉用玩味的語氣說道。
‘這親和力技能還挺好用啊。’
“在下蘇明澗,願為閣下驅使一生,隻要是不違本心之事,我定會全力以赴,如若違背,人神鬼共厭而棄之。”
麵對餘肆的調侃,蘇明澗單膝跪倒在地抱拳獻上了禮節,說到底,這番戰鬥還是他先動的手。
餘肆以德報怨的行為讓他生出了一絲愧疚。
感受期許絲線反饋來的情緒和力量,餘肆卻是微笑著說道:
“很好。”
“那麼,你的忠心我就收下了哦!”
得到了餘肆的認可蘇明澗緩緩抬起了頭。
緊接著,他就聽到了那份讓他終身難忘的答複。
“不過一生太長了,我覺得一月足矣。
起來吧,劍客不應無名而死,你接下來的路還很長呢……”
餘肆親手拾起了青藤劍,隨後她將劍收到了劍鞘之內,親自遞教給了眼前這位正氣落魄的劍客。
望著餘肆的微笑,蘇明澗那因為大量失去氣血而幹枯的嘴唇微微張開似乎想說些什麼。
劍客不應無名而死……
沉默片刻後,他慎重接過了餘肆遞還的青藤劍問道:“敢問吾主何名……”
‘你之前沒聽到他們叫我什麼?’餘肆內心略做了吐槽,不過這句話她並沒有說出口,而是用溫和的語氣說道:“你叫我羽便可……”
“羽……”
蘇明澗不斷小聲重複著這個名字,他要記住這個名字,就像自己的名字一樣。
隨著這場戰鬥落幕。
那些城牆上的士卒、還在未睡去的百姓此刻也都紛紛探出了頭。
“羽大人贏了!”
“羽大人威武!”
“羽大人……”
麵對那些呼喊餘肆沒有回應,隻是笑著,微風吹起了她白發,在月光下,她似乎被加冕了無形之冠。
“看你樣子也應該餓了。
走吧,我的名劍客,先吃了飯再說吧,不吃飽哪有力氣為我效力啊。”
“是。”
“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