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將我從昏迷中驚醒,渾身無力,依然無法睜開雙眼,等意識恢複了一些後,才強撐著撐開,麻木僵硬的雙臂依然死死的扣住身下救命的一坨草,下身還沉浸在渾濁的泥水之中。
裸露在外麵的泥土被不知道什麼時候下過的一場雨衝洗個幹淨,但雨後濕冷的寒意隨著意識回歸體內竟愈演愈烈。
身體的各個關節都傳來輕微的刺痛感,隻有雙臂依然麻木,毫無知覺。
心裏一片混沌,毫無思考的能力,但本能告訴我,我必須得離開這裏,否則我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又掉下去了。
大腦嚐試著去驅動雙臂動一動,但長在我肩膀上的胳膊好像已經成了我借來的,一點也不聽我的指揮,腦袋歪著,在麻木的左臂上用力的揉動,左臂依然毫無感覺。
“殘廢!”
這兩個字出現在腦海中,心裏一片冰涼甚至超過了依然身處泥潭的恐懼,嚇的我禁不住又快速的揉動了起來。
麻木僵硬過後,那種輕微的蘇蘇麻麻的感覺終於如期的到來,心裏的恐懼終於散了一些,我用腦袋依次的從上到下的揉動手臂,身體才漸漸感應到沉眠複蘇後的手臂還能夠行動,我又按照這個辦法在右臂上依次按了起來,幾分鍾後,右臂也恢複感知。
雙臂恢複了知覺,讓我禁不住鬆了口氣,心裏的那份擔憂也迅速的煙消雲散。
參天的茂林樹冠常年遮擋著從上方垂落下來的陽光,像吝嗇鬼一樣企圖將陽光完全據為己有,但叢林內依然有穿透樹葉以及從樹葉間的縫隙偷偷溜出來的陽光,整個林內雖然昏暗,但也不是伸手不見五指。
看來我至少昏迷了一夜,我艱難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尋找離開這裏的方法,我前方依然是這種沼澤,在昏暗的林中看起來黑漆漆的,沼澤似乎並不允許我從裏麵逃生,眼睛直視了很久依然看不見盡頭。
左右的兩坨草似乎麵無表情圍觀的路人,距離我一米半,無情的拒絕了我的求助,幸運的是,眼角餘光撇過,原來後方就是岸邊,一坨草像是不怕生人的孩童,距離我不到一米的距離!
我嚐試著用右手去夠那坨草,長時間沒有動用的僵硬的手指頭卻還死死的摳在草的根部,我艱難的用力把手指從混亂的草根裏拔出來,狠狠的在土上摁了幾下,手指的關節在外力的作用下終於把手指釋放開,但有些抽搐的手筋卻還在阻撓。
反複的在草上摁了幾次,手指這才恢複了功能,我把恢複知覺的右手摳在了原來的地方,防止身體掉下去,又把左手拿了過來,恢複功能後又摳在了原來的位置,然後用我信任的右手去夠後麵的那坨草。
‘蓬’
手臂在距離那坨草不到十公分的地方砸在了泥水裏,即便我轉了身,手臂依然夠不到那麼遠的距離!
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我聚起全身的力氣突然向後方砸去,同時鬆開的左手也用力的推了一把。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