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從被子裏出來,半個身子都露在外頭。
路停舟靜靜看著江望身上勻稱的肌肉,心下開始思量。
這種事,一旦開了口就很難再收住。他知道不久之後的某一天,自己很可能會再次從江望的床上醒來。
而且信息素交換的感覺,比他想象的要好太多。一直這麽糾糾纏纏的別扭下去,有百害而無一利。
江望感覺到路停舟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轉,他看向路停舟的時候,這人盯著他,他不看的時候,依然能感覺到路停舟那雙略帶思索的眼眸,落在自己身上。
不用想就知道,這人心下肯定又在盤算著什麽計謀。
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這是路停舟最喜歡做的事。其實說起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能有多複雜呢,不過是彼此合眼緣,又不討厭對方的信息素罷了。
靈魂上的契合沒多少,身體倒是契合到了極點。
不論乖巧,還是強硬,兩個截然相反的態度,江望都很受用。歸根結底,一是因為他並不太看重感情,二是因為對方是路停舟。
江望從記事起,肖擇顏告訴他,感情是最毒的藥,最害命的刀。
就這麽一個天天讓他不要違背原則的人,還沒退休就已經開始計劃退休後和伴侶的婚禮了。
由此看來,感情確實是最毒的。
在此之前,江望從來沒放任什麽人覬覦自己。路停舟是第一個,也是目前唯一一個。
他覺得自己眼光很好,路停舟的眼光也不差。
“在想什麽時候,再對我下一次藥?”江望低聲問了一句,這一句裏帶著些調侃的意味。
路停舟的眸子抬了抬,隻道:“是我做的不對。”
這件事上,他確實理虧,無論江望怎麽調侃,他都不會還口。
江望輕輕笑了笑,隻道:“鎮定劑和烈性催化劑不能放一起,記住了,下次別這麽放了。”
江望這句話,讓路停舟愣了一愣。
就這麽簡單嗎,他以為這是很嚴重的一件事。
要是江望心下並不願意,他那樣其實算是強迫了,十分卑劣的一種手段。如果有人用這種手段對付他,他一定會恨那個人一輩子。
“催化藥其實也不用放。”江望垂眸掃了路停舟一眼,繼續道,“其實單憑路總這張臉,比什麽都管用。”
江望這句話是實話,沒有半分挑.逗的意思。路停舟確實長了一張人人都想得到,卻人人都無法得到的臉。
是情動是眼尾會開出桃花,是發狠時唇齒一張一合,磨的人心尖泛癢。其他人隻見路停舟在公司裏冰冰的一張臉,哪裏有機會見到這種場景,更體會不到其中的樂趣。
若是其他人跟路停舟說這個,路停舟早翻臉了,但江望的話卻並不讓人覺得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