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的風聲迎麵吹拂,子規抱著柔軟顫栗的身軀,眼瞳死死盯著逐漸拉近距離的窗戶,空出的單手死命地前伸!
近了、快抓到了!
他在內心裏焦急地告誡自己冷靜下來,更是在力求自己能在即將到來的短暫瞬間抓住飛速拉近的窗戶!
可就當他自以為計算好一切的那一刻,身體的慣性衝力卻被寒風漸漸抵消了。
他距離那半扇敞開的窗戶不過咫尺之遙,伸出的手已經伸張到極限,但依舊還是無法夠到,然後整個人仿佛突然靜止般短暫地在空中一頓。
這一刹那,他的腦海空白一片,雙手條件反射般地推開了懷中的女孩。
嘭!!
“抓住!!!”
玻璃的碎裂聲和子規破空的呐喊聲同時響起,在半空中傳向地麵,吸引了街道上的人們齊齊抬頭仰望。
嘭地一下,子規在下墜裏狠狠撞在空調外機上,背上的羽絨服被支撐架撕開一大道口子,連帶著劃破了皮膚,令幾滴溢出的鮮血打在了飄落的雪花上發出‘噠’的一聲。
“有人,上麵有人!”
“快看,在那裏!”
人群騷動起來,無數雙手高舉著手機放大相機像素,對焦著異響的方向,準確地鎖定住單手死死抓住支撐架的子規!
“有人墜樓了!”
“消防員來了,給他們讓道!”
幾名身穿橘黃色消防服的消防員抬著幹癟的氣囊,沿途邊跑邊喊擠開人群,然後迅速地到達了子規正下方的草地。
在群眾緊張的注視下,消防員們一邊給氣囊充氣,同時疏散人群,還有人雙手護嘴朝上奮力呐喊。
“堅持住!!!”
吱啞,支撐架卡出生鏽的吱吱聲,子規剛想舉起另一隻手,卻發現手臂居然不聽使喚。
是剛才的撞擊導致脫臼了嗎……
他死死咬牙地心想,旋即就聽到上方的窗戶裏傳來關切的女聲。
“沒事吧?”
“我沒事,你們快去救他!”
子規抬頭望著,旋即就見兩個陌生的麵孔從窗口探出頭,擔憂地向下俯視。
“堅持住!”
看似知心大姐姐形象的悅丁香衝他呼喊,可子規卻是百思不得其解地想提出疑問。
你們誰?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出現這裏,但是!求求你!不要因為救我而死!!我、求求……”
白貞梅說著說著就被激動的哽咽情緒衝消了聲音,眼淚也不爭氣地流下臉頰。
這麼說我剛才救的是這個女孩,啊?什麼意思?也就是說我救錯人了?!
那麼伍溪呢?伍溪在哪?
滿心地疑問,子規不自覺地張口大喊:“伍溪!伍溪呢!!”
白貞梅哭哭啼啼地擦著眼淚,攢了好幾次力氣才問出口:“伍溪是誰呀?”
“笨蛋!我在這!!”
更高的上方傳來倔強的女聲,三人齊齊仰視,就發現掛著半件殘破風衣的伍溪,如壁虎般貼著光滑的牆壁,而那雙小手正賣力地摳著緊閉的窗戶縫隙,樣子看上去就像個正準備入室盜竊的小偷!
三人注視著她這幅滑稽樣子,緊張的情緒頓時就被呆愣衝散了。
子規高聲呐喊:“你怎麼在那啊!”
“還不是你這個白癡,突然跳到我的屁股上,害我坐了一下就錯過了破窗而入的機會!”伍溪登時惱怒地大罵。
子規一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剛才的慣性衝擊力會不夠,合著一開始就被伍溪給加重了下墜的重量。
“靠!原來是你害我夠不到窗戶!!”子規抱怨地大喊。
“啊?!你不也一樣害我夠不到窗戶嗎!”伍溪也大聲叫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