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的公司十分冷清,文心溜達著進去轉了一圈,卻並沒找到施瀾生,問了問相熟的員工,才得知他午飯後常不在公司。文心隻好回去,下了樓,站在空曠的公司門口,不知該往哪去。
正巧遠遠地看見施瀾生走來,文心立刻飛跑下去拉住他的手,施瀾生正低頭想事,猛的抬頭,幾乎被嚇住。
平複了一會心情,才勉強笑道:“你怎麼在這裏。”
文心笑:“想你嘛,自從回來之後見你的時間隻有晚上那麼一丁丁,太少了,不夠看。”
施瀾生笑了笑,笑容裏卻有幾分複雜滋味。
文心卻不知覺,隻問:“你去哪了?同事說你中午常常出去,是去見女生嗎?”
施瀾生被她逗笑,“我去買杯飲料而已,你小腦袋裏瞎想什麼呢!”
被他如此親昵的嗬斥,文心心裏十分甜蜜,但是又要耍賴皮:“我分明看見你從梧桐街那個方向來的,那裏是住宅區,根本就沒有飲品店!”
施瀾生隻是笑,卻不說話了,握著文心的手卻不自覺變得僵硬。
文心太了解他,神色從容,笑容鎮定,眼神隻盯著某一處,這是他在動腦筋。
她急了,“怎麼?你真的去見女生了,是誰?我認不認識?你回來才多長時間就……”
施瀾生止住她,思考了一瞬,認真的說:“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你保證誰也不許告訴,包括你家人。”
文心還記得那是她第一次去那個小小的秘密基地,她直到後來才明白,為什麼施瀾生要在公司不遠處租一間小小的樓房,為什麼瞞著她和家人,為什麼被她誆騙才不得已的告訴她。
那時她隻是滿心歡喜,兩人有了一個小小的秘密基地,你知道,我知道,別人都不知道。
愛情的種子得到可以發芽,抽枝,茁壯成長的空間,日子太平,一切順利,不過三個月,蔣安仕默認他,公司默認他,施瀾生幾乎成為內定的女婿。
他在公司不懂就問不會就學,工作很主動。公司高層對這位前日太子今日駙馬幾乎是一邊倒的好評,因他提過一句想更多的了解公司業務,他在業務科室工作一個月後,便有人擅作主張將他提為高層特助,蔣安仕得知後倒不好說什麼。
施瀾生兢兢業業勤勤懇懇,除了中午會開小差出去一趟,其餘時間幾乎都奉獻給了公司。
一切似乎都順風順水進行著,三個月後的某一天,春末夏初,萬物和煦,蔣文心睜開眼,隨手向後一摸,並沒有人。
她迷蒙的揉著眼睛坐起來。昨天施瀾生邀她來梧桐路小屋裏吃飯,他親自下廚,在廚房裏無聲無息的做了好久,滿滿一桌子全是蔣文心愛吃的菜。
文心開心極了,那頓飯進行了好久,及至吃完天色已晚,於是文心留宿在這裏。
隻是……生生呢?
文心穿著睡衣拖鞋下了床,四處踱步。浴室,沒有人。客廳,沒有人。廚房,沒有人。他去哪了?
文心在空空如也的客廳裏傻傻的站著。
他去哪了呢?
四月本是風平浪靜的好時光,但有時平地便起了驚雷。
時隔幾年,蔣文心仍想不起當時的自己是怎麼樣度過那一個月。好像是大腦憑著趨利避害的本能下意識的模糊了這一段記憶。
隻記得,第一天,她在小屋裏找不到施瀾生,公司裏也找不到施瀾生,家裏也找不到施瀾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