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裏的少年們都很虛弱,甚至還有異味開始傳出。這種煎熬一直持續了五天,張源感覺自己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終於在第六天的時候,那男子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停下了馬車,然後打開了車廂。一名少年因為虛弱已經失去了意識,那男子直接將他扔出了馬車。
張源看到了那個少年扔出馬車的一瞬間,腦袋裏嗡嗡直響,一瞬間他感覺整個車廂都安靜了下來,隻有車輪壓在雜亂無章的石塊上發出的咵咵聲。
少年們敢怒不敢言,隻能將怨氣埋在心中。
又走了一會,那男子又把一名年紀比較大的少年扔出了車廂,這名少年早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掙紮之力,不哭不鬧就那麼躺在那裏。幾次之後車廂裏再也沒有了少年的哭聲和謾罵聲,車廂裏死一般的寂靜。
張源蜷縮在車廂的角落裏,他知道再這樣下去車廂裏肯定還會再死人,他不希望自己死的那麼早,他有很多事情想問這名男子。
男子打開車廂的時候,看到了少年們的慘狀,嘴角向上掀露出了一抹微笑。他一腳踏在車廂裏一名少年的肩膀上,車廂裏的少年們臉上都露出了恐懼,甚至有人掙紮著想要站起來。
可他們已經很多天沒有吃過東西了,虛弱得連站都站不起來。
一名少年身體雖然虛弱,但他還是憑借著雙臂的力量硬是撐著站了起來,可他剛站起來沒多久就又倒了下去。
男子見狀,興致全無。
“算了,真讓你們全死了,我也要受罪。”說完,男子下出了車廂,一會兒後提著一袋饅頭扔了進去。
“饅頭。”
車廂裏麵的人見那散落出來的饅頭,一個個眼放精光,不管不顧的撲上去就搶。
“我的。”
“別搶,這是我的。”
車廂瞬間亂成一鍋粥,男子站在車廂外靜靜地看著,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張源實在太餓了,此時這些饅頭就是活下去的希望,所以他像發了瘋一樣拚命去爭搶,隻要搶到一點,都往嘴裏塞,然後接著搶。
其他人也一樣。
就這樣在爭吵搶奪中,一包饅頭很快就沒了,少年們麵紅耳赤的靠在車廂裏,相互防備著。
接下來的日子,男子仿佛發現了新奇的事,隔三差五就會停下來一次,然後把饅頭丟進車廂,在外麵欣賞起少年們爭搶的畫麵。
就這樣一直過了半個月,這段時間,少年們平時躺在車廂裏,很安靜,但是他們心裏清楚,那男子隻是拿他們來尋樂,不過卻也不至於讓他們餓死,所以他們平時都在休息,養精蓄銳,因為隻有休息好了,在搶饅頭時才能搶到更多。
這一日,馬車依舊如往常一樣極速的行駛著,車廂裏的少年們正在休息。
突然,兩個少年扭打到了一起,瞬間便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張源蜷縮在車廂的角落,也被這一動靜吵醒了。
兩個少年在車廂裏扭打,隻見一個身體稍微高大一點的少年坐在另一名身體偏弱的少年身上,不斷揮拳擊打著後者,後者想反抗,奈何體弱,不是對手,隻能用手捂著頭承受。
前者不停地揮動拳頭,發瘋似的錘擊,很快那少年便沒了動靜,雙手攤開,卻見一隻手裏正握著一塊饅頭,其他人見狀,躍躍欲試,可那高大的少年怒目橫視,其他人便都偃旗息鼓,不敢再起爭奪之心。
高大少年見沒人上前,一把奪過那塊饅頭,靠著車廂狼吞虎咽。
僅為了一塊饅頭,就把人差點打死,張源看了一眼被打之人,此時不知是死是活,反正躺在那裏已經沒了動靜。
不知是不是聽到了動靜,駕車的男子將馬車再次停了下來,車廂裏的少年們瞬間振作精神,準備接下來的爭搶。
門板打開,男子伸頭進來看了一眼,其他人全都忌憚的不敢動彈,唯有那名躺著的少年依舊躺著。男子看了車廂裏的少年們一眼,沒有說話,伸手將那躺著的少年拖了出去。
不久後,馬車外麵突然傳來一道冷酷的聲音:“所有人都給我下來。”
少年們聽到這個聲音,感到有些不安。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男人的聲音,也是第一次被叫出車廂。他們都以為是剛才車廂裏發生的事情惹怒了這個男人,因此一個個戰戰兢兢地走出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