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喬抒白的手機一震,陳霖就變得很暴躁,喬抒白畢竟忙著,沒法接電話,把手機丟在地上,跟著陳霖走進了地下室。

信號斷了,展慎之也慢慢地反應了過來,接到了楊雪的電話:“慎之,還沒到嗎?”

“我再考慮一下。”展慎之聽見自己這樣說。

他徒勞地給喬抒白發了一條短信:【楊雪提出可以幫我做情感格式化的恢復,我同意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他想知道喬抒白做了什麽,開著監控等著,楊雪沒來催他。

過了半個小時,監控恢復信號,但仍然斷續,喬抒白好像在地下室裏進進出出,最後監視器重新完全連接,將剛才半個多小時的記錄傳輸了過來時,天都已經黑了。

展慎之發現見喬抒白看見了自己發的信息,在車邊站著一動不動,幹脆給他打了電話,又打開了記錄回放。

而後便看見喬抒白大概是完成了計劃,接近了他成為人上人的夢想。喬抒白將陳霖塞進了麻布袋裏,如同拖曳一袋垃圾,塞進了運輸車裏,就像完成電影中一場完美的表演。

展慎之才好像真的清醒過來,愛情和生活不是靠一個人裝成白癡,就可以維持,而他和喬抒白也沒辦法若無其事地過下去。

喬抒白和他說話的聲音仍舊是無辜的,即便被他拆穿,仍然可憐巴巴地對展慎之說自己被陳霖打了,流了血,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

可笑的是,在看回放,聽見陳霖用槍托擊打喬抒白的時候,展慎之的心是真的也感到痛,在幾乎已經空無一物的深處。

展慎之發現自己仍在如同本能般為喬抒白而心痛與不舍,又為此產生更多種的痛苦,最後他先說了再見。

因為他不是白癡,喬抒白也不願一直維持,所以不堪的結尾中最不醜陋的那一個,隻有快速地結束在今夜。

喬抒白不能接受他偽裝的愛情失敗一樣,一個接一個地給展慎之打電話。最終展慎之將他的號碼設為防擾,走出了待了幾小時的車內,來到實驗室。

楊雪發現他的沉默,為他泡了一杯茶,起先陪他一起坐著,等到宵禁時分,才小心地催促了他一句。

她又說:“喬抒白在新教民區的計劃不知實施得怎麽樣了,你有沒有想出什麽阻止的想法?要不直接把他帶回警局,拖延一段時間?”

展慎之才抬眼,問她:“阻止什麽?”

楊雪愣了愣,說:“阻止他攪亂新教民區。”

展慎之想了想,還是對她笑了笑,反問:“新教民區現在不亂嗎?”

她便不說話了,低頭拿著手機,不知在看什麽,展慎之沒在意。

無人機的探照燈在室外轉來轉去,展慎之想開口對楊雪說,謝謝你的等待,我不打算做複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