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換衣服?”展慎之問他。
聲音是冷冰冰的,但算不上凶。
喬抒白鼓起勇氣抬頭看著他,說:“在輔樓的二樓,樓道口,我有一間休息室。”
被展慎之抱到房間門口,喬抒白覺得自己已經緩過來了,比以前躍遷的恢復都要快。
他讓展慎之放他下來,刷了虹膜,打開休息室,腳步虛浮地走進去,聽見展慎之在後麵關上了門,便自顧脫起了躍遷服。
躍遷服繃得很緊,喬抒白背對著展慎之,熟練地解開拉鏈,脊背暴露在冷氣裏。他覺得有些冷,不過急於清洗,還是把衣服都脫了,扔在洗衣筐裏,隻剩下一條平角的內褲,轉回身,看見展慎之站在門口看他,手臂垂著,還是麵無表情。
喬抒白不喜歡展慎之這幅對他很冷淡的樣子,會讓他想到以前展慎之和他分手,說不要聯係的時候。而且喬抒白的皮膚也還是很痛,好像剛剛組合到一起的新生的肉,還沒有適應這世界,光接觸空氣,都難以忍受。
“展哥,”他有點難受地說,“別不說話吧。”
展慎之看著他,微微愣了愣,
喬抒白走近展慎之幾步,抬頭看展慎之沒有反抗的意思,便張開手抱住了展慎之的腰。他其實很怕展慎之會推開,幸好沒有,展慎之也抱了他,熱燙的手按在他的腰上。
“我不是不跟你說話。”
喬抒白聽見展慎之很低的聲音,仿佛炎熱夏天裏的一陣不明顯的風。如果喬抒白再走神一些,可能就聽不到了。
喬抒白靠在展慎之的肩頭,厘不清自己的情緒。是想展慎之能安慰他,又希望展慎之別擔心。他問展慎之:“那你生氣嗎?”
“氣什麽?”
喬抒白抬眼看展慎之的眼睛,猶豫地說:“我又騙你了。”
好像不應該,可是對視了幾秒鍾,喬抒白惶然發覺展慎之也是痛的,即便麵上沒有顯露任何痕跡。
“我該說什麽,”展慎之的聲音仍舊低得難以分辨,“沒關係?”喬抒白回答不來,隻好不聲不響,難過地抿了抿嘴,展慎之忽然吻了他。
喬抒白的嘴裏有些血腥味,也有薄荷味,唇舌柔軟,略微遲鈍,但是努力地迎合展慎之。
瘦弱的手立刻環上了展慎之的背,仿佛是覺得賣力一點接吻,就會讓展慎之消氣了。賣力到會讓展慎之想他到底有多喜歡自己,喜歡到弄錯了重點,也疑問他為什麽會放棄一貫以來自我保護的人生信條,選擇接受他原本不必也不會接受的躍遷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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