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抒白本要跟著媽媽下車,展慎之突然開口。
展慎之說:“白女士,安德烈又列了一張清單,有很多他指定的東西,我和金金不知道去哪買,可能要麻煩抒白一起去。”
媽媽已經知道安德烈的秉性,見怪不怪地對喬抒白道:“寶貝,那你陪慎之去吧。媽媽先上樓了。”
她離開了,車裏還有金金,喬抒白和展慎之還是沒怎麽交談。
金金平時很活潑,不過今天由於展市長講話的緣故,變得沉默。為了緩解氣氛,喬抒白打開了音樂電台,聽一些不知多久前的年代金曲。
迷幻的鼓點和含糊的唱腔,歌手唱糟糕的天氣壞心情,像在唱耶茨的最後一晚。喬抒白懶得再換電台,便躺在椅子上,閉著眼聽。
終於,他們把金金也送回了新教民區的家,獲得了少量獨處時間。
喬抒白看金金進了門,轉過頭,調侃展慎之:“展哥,你說假話越來越在行了,安德烈都可以拿出來當借口。”
昏暗的車廂中,他暫時不想和展慎之聊關於提案和未來的沉重的話題。展慎之好像和他的想法相同,身體鬆弛少許,低聲辯解:“不算假話。李斯特是列了張單子發給金金,不過我看了一眼,買不了,給他退回去了。”
喬抒白撇撇嘴:“他要生氣的。”
“他住在軍事禁區裏的計算中心宿舍,想給自己的遊戲碟收藏盒安液態保全係統,”展慎之麵無表情,振振有詞,“你又要溺愛他?”
他用的詞語很誇張,喬抒白忍不住笑了,看著他深刻的眉眼,仿佛象征強硬個性的下頜,抬起手,摸了摸他的眉毛:“展哥,你又受傷了。”
白色的小傷口貼被皮膚溫暖了,摸上去滑滑的,如同微熱的蠟。
展慎之握住他的手腕,俯身靠近,寬寬的肩膀像山巒,遮住了窗外的燈光,把喬抒白罩在徹底的黑暗裏。過了幾秒,方才看起來缺乏感情的嘴唇緊貼到喬抒白的唇上,又冰又執拗,有一種海風的鹹味。
這是一個帶著不讓喬抒白感到痛楚卻有些暴力的吻,重得讓他很難呼吸,展慎之緊緊壓著他,像覺得不夠用力,喬抒白就會像一陣煙霧,從耶茨散去。
喬抒白喘息著,意識到展慎之不安全感的由來。大概是怕喬抒白離開,又不可能開口挽留。
想到展慎之會獨自待在下耶茨的空氣屋,一個人往返於空蕩的,不需要參加慈善活動,沒有演播廳的上都會區,喬抒白的心便變得脆弱,比每一次躍遷都更難以忍耐地痛起來。
“我會陪你的,”他抱著展慎之的背說,“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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