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抒白心情沉重,問他:“展哥,影響是不是很大?”

“小事,”展慎之頓了頓,“是我不好。”

次日,喬抒白一大早就醒了,溫悅敲門,拎著白希的辦公室給他送來的西服。喬抒白穿戴整齊,出發前往演講的會場。

會場在霍齊市區的新地球紀念碑下,一片水泥廣場。

五月的陽光還不至於刺眼,暖和地照在灰白色的刻著犧牲者名字的地麵。

演講開始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半,現在十點不到,支持者已經到了許多,但如昨晚卓嘉禎所說,反對派也不少,安保的警衛站作人牆,阻擋手持各類鳴叫器的反對者靠近。

喬抒白走下車,記者像嗅到血腥味的鯊魚,迅速向他湧來,朝他擲出一個個問題。

喬抒白選了《地球日報》的話筒,靠過去,對記者笑了笑,解釋:“我和展代表沒有起衝突,昨天洗手碰見,聊了幾句,他邀請我來演講現場,我同意了,就這麽簡單。展代表要是真的打了我,我還能自己走出盥洗室嗎?”

他聽見反對派在遠處劃一地喊起“滾出去”,瞥了一眼,清了清嗓子,又說:“白女士沒有和我提起過她的觀點,不過我個人是支持這項提案的。”

“支持展代表還是支持勞工體?”一名反對派記者忍不住往前擠,高聲提問,“人類和勞工體的仇恨難道光憑一個混血雜種,發表幾場演講就能消除嗎?我家人就犧牲在來哈維塔的路上,名字刻在新地球紀念廣場,喬先生,你作為白女士的兒子,站在這裏發表你的意見的時候,能不能慎重一點?”

喬抒白看著他,過了幾秒,說:“雖然我沒去過耶茨,但下耶茨人並不是地球勞工體,就我看來,就算人類和下耶茨人有仇恨,也隻會是因為人類靠下耶茨人的犧牲在異星偷生,又在有地方去之後把他們拋在了那兒。”

他沒有久留,隨引領員來到靠近演講台的客席入座。

再一次看展慎之的演講,陽光非常和煦,沒有風雨。喬抒白二十一歲,回到了母親身邊。

展慎之不再是雄心勃勃的展區長,台下也不是對展區長充滿期待,想要摩區治安得到改善的耶茨人。他簡述耶茨的歷史,介紹下耶茨的人。

瘦長的、質樸的下耶茨人露出善意又有些羞怯的微笑,磕磕絆絆地講述自己的故事,希望新地球能夠給他們一片小小的棲息地,好讓他們在這如天堂一般的星球度過餘生。

喬抒白認真地看著,覺得如果是有感情的人類,應該都不忍心拒絕他們的要求。

事發時,德文正在說話,一股焦味從演講台左下角躥了起來。

一個偽裝成支持者的反對派,不知如何在嚴格的安檢下,帶入了易燃品,在台下放了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