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聖上泰豐帝登基初諸王叛亂,泰豐三年政局始平。而泰豐六年,戰亂又起,三王叛亂,統統被削去王位誅殺。
“你可知道你王兄宿南王這天下第一王爺的稱號怎麼來的?”
“王兄是當今聖上登基後親封的王爺,別的王爺都是先帝封的,並且都被因叛亂被削了封號誅殺了。”
穆寧宣點點頭:“你這樣理解也沒錯,隻是你可知我父皇如此心胸狹隘猜疑之人,幾乎屠殺盡了兄弟,卻為何獨留了穆殊南一人?我父皇的確有經天緯地之才,富國強民之智,然而其心胸卻是罕有的狹小偏激,最是容不得對其皇位有一絲動搖危脅之人。”
顏知對政治方麵的事半懂半不懂,以前曾聽老爹講過一些,隻她太過頑劣,很少用心去記去體會,揣測道:“難道是因為王兄年幼無勢?且看起來無意政事,隻在商業方麵花心思?”
“哼,這是穆殊南這幾年表現出來的假像。他當年的勢力可一點不小,泰豐三年,他十三歲之際便隨軍遠赴南境參加與楚國間的戰爭。他因年幼,未有資格帶兵打仗,隻隨軍煆煉增加見識,竟陰差陽錯地在一次敵軍夜襲時,設了巧計帶領駐紮糧草庫僅有的三百名士兵,放火燒死一千敵軍,詐得另外四千人棄甲而逃,立下戰功。泰豐四年,齊乾遺體返京,他帶著戰功回來。因在慘烈的戰爭中自願與下等軍士同甘共苦而樹立起軍中威信。你說這樣危險的人,父皇怎麼可能留著他?”
“那真正原因是什麼?”
“泰豐六年,也就是兩年前的三王之亂,你知道多少?”
顏知晃了晃腦袋回想,依稀記得兩年前某日老爹喝得酩酊大醉時,倚在大樹下,拿著酒缸,對著天上那殘得僅剩一小角的破月亮引喉長歌,神情哀傷,歌聲悲涼蒼茫。
她聽得半懂不懂,從老爹醉後絮絮叨叨的話中知了旦王,禮王,盧王叛亂被皇上誅殺了。
史稱“三王之亂”。
穆寧宣接著道:“三王中帶頭之人為旦王。旦王的母親與宿南王的母親為姑侄,故諸皇叔之中,穆殊南與旦王感情最好。旦王在其封地舉旗叛變與朝庭分庭抗禮的消息傳出,穆殊南隻身投奔。他假意投誠,親手殺了自小對其最為疼愛的兄長,奪了他的兵權,向朝庭歸順。父皇念在他平叛有功,才信了他的忠心,封他為王,使他成為我大順建國三百多年來,唯一一個未行冠禮即封王的先例。穆殊南封王的原因成了朝庭諱莫如深的禁忌,除了幾個重臣,一般朝臣及平民都不知到真相。”
顏知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想到穆殊南這看似鎮驚平靜不動聲色的男人,居然行過軍打過仗,還親手殺了兄弟。恐怕比起穆寧宣的殘暴本性來,亦相差不遠。隻是一個顯露在外,一個隱藏極深。
馬車到了皇宮大門,顏知恍恍惚惚地被穆寧宣抱下車,被他牽著進了皇宮門,當身後的高大宮門緩緩閉上,發出悶沉一聲時,顏知才驚醒過來,身上發出一身冷汗,看了麵帶微笑,心情愜意的穆寧宣一眼,心中狂跳個不停。
宿南王府是絕對不能再回去了,穆寧宣也不是個好東西,在他身邊遲早被他折磨死。在皇宮五日,她必須想了法子逃出去。
她平時偷懶,老爹教的功夫招式全記住了,卻不加練習,現在不過半吊子水平,也隻有生死關頭逼得出一兩招狠的。輕功因疏於煆煉而非常差勁,翻牆跳瓦卻不成問題。若是趁了穆寧宣不備,躲過皇宮裏的侍衛高手,在一個偏僻的宮殿翻牆逃出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隻要機靈點不被人發現,她有七八成把握可以逃出去。
宮殿間高大的圍牆隔出來的一條條宮道,顏知邊走邊四處張望,一路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轉得飛快。
“這麼好奇,要不要我帶你到皇宮裏轉轉?”
顏知心喜道:“好啊,謝三皇子。”
顏知答應得爽快,穆寧宣卻眯了眼,停住俯下身,湊到顏知臉前。顏知駭得立刻向後跳了一步,穆寧宣拿手捏了顏知肉肉的臉蛋,點點頭道:“對,這個反應才正常。”
顏知心中罵:死虐人狂。
晚膳時,穆寧宣帶了顏知與皇後一起進膳。皇後看到顏知頗為驚訝,問:“這是……宿南王妹怎麼進了宮?宿南王可曾來,怎麼不見人?”
穆寧宣道:“寧宣挺喜歡這小丫頭,帶進宮玩幾日。上次見麵母後不是說挺喜歡這小丫頭,讓她進宮陪母後解解悶。本想邀皇叔一進來的,皇叔正事繁忙,所以未敢打擾。”
皇後點點頭道:“寧宣有心了,來,丫頭,到本宮身邊來。”
顏知上前一步,規規矩矩行了磕了個頭道:“顏知拜見皇後娘娘。”
“平身,在本宮身邊無需多禮。來讓本宮好好瞧瞧,幾個月不見,長得越發水靈可愛了,在京城住得可習慣?想不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