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換成了官家小姐的服飾,長長的裙擺拖地絆腳,腰間的武器藥粉全部被收了去,顏知被關進了郡守府的女子閨房裏整整三日。屋外從早到晚守著那個叫尊叉的侍衛,仿佛石頭人一般立在門口,不吃也不動,隻要她跨出門,立刻“嘩”地亮出他那柄紅纓黑柄的三乾叉擋在她麵前,斜著眼冷冷看她。
顏知朝他吐了一個鬼臉,見那人根本毫無反應,無趣地走回屋裏。拿起穆寧宣“好心”為她準備的解悶玩物——整整一籮筐的絲綢繡線繡針各種刺繡用品。這穆寧宣還真把她當名門淑媛來待,真是可笑。
顏知拿起一根繡針,在手上掂了掂,用線穿了繡針,輕輕向空中擲出去,再回來,針身上已經釘了一隻小小的飛蟲,翅膀還在兀自拍動掙紮。看著小蟲掙紮的動作,顏知心中更加無聊。
索性起身走到窗口,扯著線尾不停地向外麵的花園拋擲,沒有多久,線上已經串了一長串各色飛蟲屍體。攤開一張綠色絲綢,重拿出一根針穿了紅線,想了想,低頭在綠綢上胡亂地繡了起來。
“楚國使者已於十日前入境,大概半個月後會抵京。”然碎稟告。
穆寧宣想了想道:“我們還有十日時間,十日後無論這邊情況怎麼樣,我們都要趕在楚國使者入京前返回。”
“是,殿下。另外我們得到一個消息,宿南王四日前得了聖旨,已經起程返京。”
穆寧宣輕蔑一笑:“我的好皇叔終於舍得從那窮鄉僻壤回來了?他的脾氣還真大,一呆就是七年,父皇怎麼請都請不回來,現在倒好,楚國使者一入境,他就巴巴地跑回來了。”
“楚國內亂,拓跋將軍起兵造了返,楚國皇庭這時候派人出使,用心很好猜測,無非想與求助於我大順,出兵鎮壓叛軍。”
“你隻說了一半,拓跋將軍叛變後,楚國皇庭又分為東西兩派,東派擁立二皇子為君,而西派卻找回了失散多年的皇上的同胞弟弟。這次來京的是東派,二皇子一黨。”
然碎低頭:“殿下,這裏的事情很棘手也很危險,皇上卻把殿下派到這裏來……”
“父皇防著我呢。”穆寧宣臉上露出狠絕的表情,“隻給了我一千士兵,借口讓我來到濟發郡平水匪,實際要把我調離京城。寧願招回穆殊南,也不肯讓我回去,這樣心機深沉父皇,嗬嗬,你說如果我僅憑那一千士兵把那五千水匪給剿了,父皇看到我會是什麼表情?”
“殿下,顏小姐求見。”尊叉站在門外恭敬道。
“讓她進來。”
尊叉往旁邊一讓,一個急衝衝的身影徑直撞進了門檻,大步氣勢洶洶地走到穆寧宣麵前,大聲道:“我要見墨襄。”
穆寧宣拿起茶杯,掀了蓋子不緊不慢地吹了口氣:“不行。”
顏知氣鼓鼓地往他身邊一坐:“你把我關在屋子裏不讓我出來,讓我學刺繡這些女人學的東西,還不如殺了我。”
“你本來就是女人。”
“我是女殺手!”
“殺手?”穆寧宣斜眼上下打量了下她,“你殺過幾個人了?要不要我提供幾人給你練練手壯膽?”
顏知挺起胸膛想反駁,嘴巴張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在穆寧宣這人麵前,她的那些不過是稚童幼子玩得過家家,輕微到根本不值一提。
“你不讓我見他,是不是你已經殺了他?”
“隻要你乖乖的,我不會動他。”
“那就讓我去看他。”顏知跳起來開始無理取鬧。
穆寧宣想了想道:“離岩,你帶她去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