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蕙出事了。
在蘇綿撿到了一筐雞蛋和紅糖之後,還未想清楚是誰送來的東西,就被老太太叫到了廳堂。
屋子裏除了老太太和大房一家,還有站在一邊滿頭大汗的二丫,被蘇蕙拉住了手,一臉的無措。
蘇綿心裏咯噔一跳。
還是發生了。
正想著,就看見周雪薇抬手,不知道從哪抽根木條,衝了過來,罵著:“死丫頭,我和你爸是短你吃的還是短你喝的了?!我們倆辛辛苦苦供你上學,你學習不好給我們丟人也就算了,年紀還做出了勾引人的勾當!巴掌大的村子,你讓我和你爸以後還怎麼見人?”
周雪薇怒極了,像是恨鐵不成鋼,又像是被人踐踏了顏麵,沒客氣,直接要往蘇綿身上抽。
蘇綿想起來了。
不久前,鎮上的學校,來了個知青,聽家裏是京城那邊的,有錢,隻是犯了事,被趕到了鄉下,在學校裏教數學。
村子裏人人都,這種大少爺,早晚是要回到大城市的,隻是現下運道不好,娶了鄰村大隊長家的閨女,五大三粗脾氣還不,隻是手段了得,嫁給大少爺那,肚子裏還揣了個崽子。
很多女人圍在一起大少爺的媳婦不要臉,淨用些下作手段,心裏卻不約而同的悔恨自己當初怎得就要了那張臉!
大少爺是塊香餑餑,任誰都想去咬一口。
蘇綿不知道,蘇蕙是什麼時候對班裏的數學老師動了心思,趁著快要去縣上讀書,孤注一擲,寫了封信,拖二丫帶給了他。
上輩子,蘇蕙提心吊膽,因為這事生了病,是周雪薇好歹讓蘇綿給她獻了血。
蘇綿身子不舒服,回來就發了高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等到病好了,方才知道原是周雪薇把她推了出去,成了蘇蕙的替罪羔羊。
隻是這輩子,不一樣了。
許是老開眼,她陰差陽錯得了靈液,又有了空間,提前就治好了病,這才有機會瞧見了這一屋子的人。
當年懦弱無能,顧及著那點血緣親情,替蘇蕙遮掩了這事,隻如今,她不可能再傻一次,在周雪薇衝上來之前,就躲到了一邊,聲音冰冷:
“怎麼就不能見人了?媽,別人不清楚您還能不清楚嗎?一個禮拜上學五卻要因為出工在家待三的我還有時間去勾引老師?!是,我是學習不好,但誰要是拿著我學習不好我做人下賤,就別怪我不講情麵!”
她眸光裏閃著不知名的怨恨,像是醞釀已久,隻差一個爆發的時機。
周雪薇呼吸一窒,停下了手。
她第一次麵對這樣的蘇綿,渾身都是刺,忽然懷疑,這些年,她是否真的認清了這個女兒。
木條攥在手心,抓的緊了,勒的就疼了。
被蘇綿唬住,身邊的蘇蕙連忙上前拉住了周雪薇:“媽,您先別生氣,別氣壞了身子,有什麼話好好,妹妹也是一時鬼迷了心竅,對吧?”
她側身,看著蘇綿,笑的溫和。
可若是細看,還帶上了幾分不自然,也是,如今的蘇蕙才十三歲,就是有再多的心思,沒經曆日後的大風大浪,也都遮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