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灸是個技術活,還要往人的靜脈裏紮針,一般學中醫的,沒下個十來年的苦工,根本不敢用針灸治病。
尤其是這落針的深淺和位置,一分一毫的偏差都可能導致病患的死亡!
馬大夫跟劉醫師說:“這不是胡鬧嗎?袁老爺子來縣城開講座的時候可都說了,他那麼多徒弟,也不是人人都會針灸的,讓咱們不要逞能!這要是紮到死穴……”
“你到底是學醫的還是學相聲的?”蘇綿的耐心都被馬大夫煩沒了,最後的教養讓她沒直言馬大夫廢話太多。
馬大夫還沒說話,林太太又往他身上紮了一刀:“您說一病不煩二醫,我都請了這位醫師給我看病,您還留在這裏幹什麼呢?”
馬大夫:“……”我當然是以為你能挽留我!
馬大夫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偏過頭看向林深道:“林先生有所不知,凡刺之法,必候四時八正之氣,待人體血氣安定後方可進行針刺,林太太血液流行不順,此刻施針這不是要人命嗎?”
林深的疑慮也沒有因為蘇綿的師傅而打消,隻是他妻子態度堅定,還能指望他這個妻管嚴反駁嗎?
馬大夫袖子一甩,為了他的一千塊錢痛心疾首:“女人學醫,簡直辱沒了老祖宗的傳承!”
劉醫生眉眼一冷:“馬大夫,慎言!”
蘇綿就直白多了:“女人學醫是辱沒傳承?馬大夫,大清早亡了,你醒醒吧,你不是從你爹肚子裏爬出來的!”
周圍不知道誰笑了一聲,馬大夫一張臉漲得通紅。
幾句話下來,林深也看清楚了馬大夫的人品。
他不免懷疑,這樣低格調的一個人真的能擔得起“神醫”的名號嗎?
“馬大夫,既然你不願意走,那我們就打個賭。如果我治好了林太太,您就當眾給我道個歉,主動承認您醫術不精,以免您日後再拿著神醫的名號忽悠其他病患。”
馬大夫:“那你要是治不好,你也得給我道歉。”
弄了頓,補充道:“下跪道歉。”
馬大夫覺得,不是他小肚雞腸,而是蘇綿這個小輩太咄咄逼人了,學了點皮毛就想著搶他的生意,這不是不要臉嗎?
還有關於女人學醫這一點,他不認為他的看法有問題。
女人事兒多,膽小,還不夠聰明,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不舒服,多耽誤正事!
馬大夫讓大家夥兒給他倆做個見證。
劉醫師覺得這倆人都太衝動了,但他這一把年紀的,也不好去攔著,隻能在角落瑟瑟發抖。
耳根子清靜過來,蘇綿掀開了林太太身上的被子,斷腸草的毒性可以通過藥物壓製,甚至在去到醫院後孫大夫有帶著林太太催吐,也消了一部分的藥性。
但林太太體內的寒毒卻很頑固,已經滲透了經脈,想要成功逼出寒毒可不容易,至少得用上半個多小時,這對醫師各方麵的要求都很高。
甚至因為林太太肚子裏還有個孩子,一旦出針失誤,沒有壓製好寒毒,使得寒毒卷土重來,這可都是要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