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她又換上了那一身黑絲，在她嫂子的推薦下開始一個個上門介紹，而今天，在我的建議下，她並沒有化妝。我則提個馬紮在她身後，遠遠的跟著。
第一個客戶，沒有開門，就把她哄走了。她回頭對我苦笑一下，開始走向第二個客戶的房間，第二個客戶把門開開，我提著馬紮從旁邊路過，裝著不認識，然後拐到拐角，蹲坐在馬紮上，仔細的偷聽著他們的對話。
那男的帶個黑框眼鏡，穿著白色襯衣，三十多歲，頭發抹的發亮，像我之前看守所的劉警官一樣，但是皮膚緊致透白，像女生的皮膚一樣，鼻梁也挺挺的，看著很斯文。他們看我走了之後才開始交談。
“小妹妹，咱們都包含什麼項目啊？”他的聲音當中感覺略帶調戲。
“哥，咱們是先藥浴泡腳，再全身按摩的，不論項目收費，100塊一個小時，很劃算的”慧芳認真的介紹道。
“哦，還有藥浴啊，小妹妹，是不是和你鴛鴦浴啊？是的話，我就讓你按”他笑嘻嘻的答道，聲音賤賤的。
“哥，真會開玩笑，我上哪給你逮鴛鴦啊，是藥水泡腳啊，舒經活絡，很好的”慧芳還是耐心的答道。
“嗯，舒經可以，舒完是不是就可以出水了？”他又賤兮兮的調戲道。
我正好奇什麼是出水呢，就聽到慧芳怒氣衝衝的聲音。
“出你妹啊，按不按，不按走了”
“按，按，按。。。小妹妹，生什麼氣嘛”
“那你等著吧，我去拿東西”說完，慧芳就轉身去雜物間拿她的裝備。
“哥哥，給你留門哈。。。”
我看那男的虛掩門後，趕緊一瘸一拐的走到雜物間。
“別給那家夥按，他就一個老色狼。”我說道。
“沒事兒的，這樣的我見多了，就是嘴炮，他們不敢怎麼樣我的，你看我一生氣，他們不就乖了，再說，我不是還有你嘛”慧芳一邊往盆裏倒熱水一邊給我說道。
“不行，你萬一被他占便宜了怎麼辦？”我說道。
“我就喊你啊，你打不過他啊？”慧芳對我笑著說道，準備端著盆往外走了。
“我打不死他”我狠狠的說道。
“好了，我去工作了。你其實沒必要跟著我的”她回頭給我說道。
“門不能關，關了我就一直敲門。我說到做到”我裝著無賴的樣子說道
“哎呀，好，好，行了吧。”她端著盆走了過去。
端著盆的她，用身子打開了虛掩的門口。
“啊。。。”她剛進去就趕緊端著盆跑了出來。
我完全忘記了身上的疼痛，趕緊跑了過去。從門口看到那男的白花花的身子，一根毛線似的軟塌塌的丁丁掛在了他的身上，他看到我的出現，先是一愣。然後趕緊關上了門。
“你他媽的。。。”我嘴裏罵著，手握緊拳頭準備砸門，被慧芳緊緊的抱住製止。
“算了，算了，哥。”她央求道。
“這就算了？”我瞪著眼，望著慧芳說道。
“不算還能怎樣啊，不給他按就行了，快走吧，再吵到其他人了。快走吧”。她端起盆給我說道。走了兩步又回頭說“快走啊，哥”
我長呼一口氣，嘴裏罵了一句，跟著她慢慢往雜物間走。
“你先回去吧，我再去三樓看看，有沒有人想按”她跟沒事人一樣先開口給我說道。
“你。。。”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又停住了。
“怎麼，對我失望了，我工作就這樣，不讓你跟你還跟。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樣”她一下哭了出來。
看著她哭，我更不知道怎麼辦了，我上前抱著她，在狹小的雜物間裏，她盡力壓製住自己的情緒，在我胸口小聲的抽泣，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濕潤了眼眶。
“我擔心你，我盡量不打擾你，好吧，寶貝”我看著她深情的說道。
她抬起頭，一雙似泣非泣的淚眼望著我，用她纖嫩的玉手輕柔的抹去了我眼角的淚珠，然後緊緊的抱著我，在我胸口使勁的點頭。
就這樣，我們在黑暗中緊緊的擁抱在一起，像天地之間被上帝遺棄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