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麂妖(1 / 2)

雀奴正愣神間,妥妥已回身成了窄臉男孩,引著麂羽走了過來。

“我年幼之時,我的師父黎天師便已法力大成,且馭妖有術……”

薛辰愈並未與雀奴講過早一輩的師門先人,也就是黎天師與陸天師之事。

雀奴明白,這兩位天師都仙逝得極為慘烈,故而師父始終對這些事都閉口不談。

薛辰愈的師父陸珩星,十六年前,在抵禦史思明的邙山之戰中,力竭而死。

陸天師一生不慕皇權富貴,卻到了臨死之時,諄諄囑咐薛辰愈務必來長安入仕。或許,陸天師是認為,玄宗皇帝當年是受了奸人所蠱,方才導致了安史叛逆,害盡天下蒼生。

於是,薛辰愈十幾歲時,便下山來到長安,欲助天子以明其誌。

蕭梧願的師父黎珩宇,二十年前,在抵禦安祿山部將的潼關之戰中,戰敗而死。

黎天師一生悲憫眾生,對小妖小怪仍用心袒護。

“我師父與先生是舊識,你我也已多年不見了!”蕭梧願說著,忙朝麂羽一揖。

麂羽一雙清眸中瀲灩微閃,並不明所以,連忙恭敬回禮:“在下不才,敢問你是?”

“在下黎天師之徒蕭梧願,二十年前,我們在浮山見過麵。那時,我還是個幼齒孩童,先生那時,應還是赤麂之身。”蕭梧願說道。

“今日我請先生來,也是想與先生說,我恩師二十年前,已在潼關戰死。當年他將先生定在碑下,卻未能應諾前來相救,實在愧對先生。”

“您說的這些,晚生實在不懂,過去之事,我已經不記得了。”麂羽頷首致歉。

蕭梧願心下一凜,沉吟良久,轉臉望向了雀奴:“可否借一步說話?”

雀奴忙又隨著蕭師叔進了側廳。

“看來,這捆妖繩,或許還真是一條噬神的法器。”蕭梧願皺眉說道。

“師叔,你說的‘噬神‘是何意?”

“捆妖繩能將妖變為人身,卻噬掉了它們前世之記憶。”

“難怪魚腦和龍膽,都說不記得之前的事了。”雀奴說著,哀戚地朝著院中的麂羽望去。

麂羽倒對蕭梧願所說之事並不在意,此時,他正帶著妥妥盤起腿來,正襟危坐在細雪之中,神態怡然。

蕭梧願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師叔,麂羽不記得之前之事了,我卻想聽,黎天師為何要將他定於永陵之下?”雀奴怔怔地問道。

“我原以為,這隻赤麂已隨我恩師戰死潼關,哪知我昨日在永陵空碑之下細細一查,竟然瞧見了碑底的玄機。”

“是何玄機?”雀奴忙問道。

“我恩師當年在碑底,留了一行小字。”

雀奴努力回憶了一番在永陵開碑時的情景,想來應是周圍太黑,她才沒瞧見碑底的字。

“二十年前,天下大亂,地脈不穩。我恩師首次定針永陵之後,發現此行並無力回天,未能將安史叛軍拒於關外。他心中明白,僅由一個空碑定針,應是遠遠不夠。必須要尋一個法力極高的人來祭碑。”

“祭碑?”雀奴聽了,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確是曾聽師父說過,天師之血,若祭天地,可定乾坤。

蕭梧願神色凝重,悵然若失地點了點頭。

“那時,我還是個孩童,自然幫不上忙。我恩師思來想去,隻能請赤麂相助,請它做法,將我恩師祭於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