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黎天師,就是師叔祖,並未死於永陵碑下?”雀奴問道。
蕭師叔點頭,“是。”
“赤麂法力高強,也通人性,為救我師性命,便央求恩師將它定於碑下。”
“是定,不是祭?”雀奴又問。
“妖之血,法力遠不及天師,倒也不須他死。”
雀奴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我師心知,大唐當時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關頭,各處戰事告急,仍須他盡力相助,便答應了赤麂之請。雖定妖於碑下,效力遠不如祭死一名天師,終究可稍定大唐氣運。恩師當時允諾,隻將它定於空碑之下半年,待恩師平叛歸來,再將它放出。”
“哪知最終,恩師戰死潼關,那隻赤麂便也在空碑之下,苦等了二十年……”
雀奴聽蕭師叔說完,怔了半晌,心頭仿佛被什麼重物壓著,隻覺憋悶異常。
潼關之戰,原有大唐勇將哥舒翰坐鎮,手握二十萬唐軍,又有黎天師這樣法力高強的十一骨天師相助,無論如何都應是必勝的一戰,為何竟輸得如此慘烈?
窗外的雪其實不大。
微雪直直地落在麂羽的肩上,在他的頭上和身上,都鋪了一層薄薄的細雪。
但妥妥身邊的飛雪好似著了魔一般,轉著圈兒地在他身邊飛舞翻動。
妥妥的灰袍之上,雖也如麂羽一般落了細雪,但雪像是長了眼睛一般,一會兒落在他的左肩上,一會兒又都紛紛追去了他的右肩。
“這雪?”雀奴正驚奇間,見那些細雪又轉著圈追到了妥妥的臉上,在他的鼻子下麵聚成了兩片俏皮的小胡須。
雀奴還沒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就見妥妥突地跳了起來,大笑著飛撲到了麂羽身上。
“哈哈,麂先生,敢問,你有完沒完?”妥妥笑道。
眼見妥妥已將麂羽撲倒,兩人立即一同翻成了一個粘了雪的大球,在院中來回撲滾著,雀奴忙跟著蕭師叔飛奔了過去。
“知道了知道了,不玩了。”麂羽最終還是被拖拖壓在地上,舉起了雙手投降。
妥妥騎在麂羽身上大笑連連:“哈哈,敢問,你們可知,麂羽哥哥他方才如何了?”
蕭梧願暗笑著搖了搖頭:“都還是小孩心性!”
雀奴疑惑地望向了麂羽。
麂羽朱唇含笑,舔了舔嘴唇,仿佛有點不好意思。
“哥哥,敢問,你怎又害羞了?快說呀!”妥妥將麂羽拉了起來,催促著說道。
麂羽拍了拍身上的雪,清了清嗓子。他的眼睛向左一轉,又向右一轉,天上的雪便一會兒往這邊飄,一會兒往那邊飄。
“神奇不?”妥妥拍掌大笑道,“敢問,若是想要雪停能做到嗎?”
麂羽抓起地上的一小撮雪,攢在了手裏,待雪在手心化開後,又張開了手掌,雪果然就停了。
“麂先生,敢問,你是如何做到的?是天生如此,還是後期修煉?”妥妥追著麂羽,眨著好奇的大眼睛,一直鍥而不舍地問東問西。
“我知道為何師叔祖翁翁要將麂羽釘在那個石碑下了!”
雀奴吸了吸鼻子,不禁歎道。
“他這撼天動地的本事,可真是煩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