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給芸笙殿下的禁足令,不僅雀奴這位長平郡主不能出去,其他人也不得進來探視,而桓鷗和竹雨,也被嚴格限製在了少陽院中。
雀奴在芸笙殿中躺足了十四天,到了第十五天,就可以下床,正常走動了。
如此看來,白袍僧人的藥丸不僅神奇,對她恢複的時間拿捏得也是很準的。
本來,到了第四天的時候,雀奴就請竹雨托人去右仗院瞧瞧,南北衙戍衛是否已經互換了。
竹雨接連十幾天,每天都請了相熟的女婢去看,但她每次問到了之後,都和雀奴說,新的北衙左衛上將軍早已駐在宮城一側了,北衙各衛也都已從南衙調來妥當了,隻是雀奴惦念的那位新的北衙右衛上將軍卻遲遲未到。
“那位去打聽的姊姊這些天,可見到郭將軍了,他怎麼說?”雀奴不知薛平出了什麼事,有些著急。
“他現在暫代薛平將軍之職,忙得幾乎沒時間,她們也實在不敢打擾……”竹雨說道。
雀奴站在芸笙殿外的庭院中,抬頭望了望院牆,心中已有了打算。
區區一道太子禁令而已,擋得住其他人進出,卻顯然擋不住雀奴,雀奴換了件宮中女婢的衣裳,隻輕易撚了個遁訣,便立即遁出了院牆。
芸笙殿外,還有少陽院的院牆,少陽院之外,層層院牆、層層宮牆,雀奴越遁到後來,就越覺有些吃力。
她顯然明白,這遁訣,一遁十丈,但若是想要連遁,便隻能越遁、威力越減。外加她的傷也並未全好,顯然遁個四五次,這一訣術基本上便難以再起作用。
雀奴三遁一歇地,好容易奔到了禁苑右銀台門外的右仗院。她一遁進院中,便被一個右衛衙將逮了個正著,隻能被他綁著雙手,推到了郭懷的麵前。
“郡……郡主……”郭懷見了雀奴,眼皮跳了跳,連忙迎了過來。
郭懷知道雀奴時常惹禍,總被下麵的人捉住,連忙喚來各衛衙將,與眾人吩咐了個遍,“以後,咱們再遇見這位姑娘,盡量先別去捉她,留給咱們家上將軍去捉……”
郭懷說完這話,總覺得自己說得似乎哪裏有些怪異,卻又不知道應該如何把話圓回來,隻在那裏撓頭愣了半晌。
雀奴當然能瞧得出郭懷的躲閃與恍惚,忙將他拉到一旁,詢問似地盯著他的臉。
“郡主,你看,今天天氣暖和了呀!”郭懷笑道。
雀奴氣得直翻白眼,“他呢?”
“他……啊他……”郭懷有些遲疑,“郡主,你還是自己去問他吧……”
雀奴隻聽見自己的心裏“咯噔”一聲,愣愣地瞧了郭懷半晌。
“哎呀,他沒什麼大礙,就是……”郭懷似乎欲言又止,“你放心便是了,他此時應該還在南衙呢!”
薛平自打留任長安,始終都不曾開府。雖然聖人在永興坊中賜了他府邸,他卻並不願采辦家仆婢子,張羅一大家子的事,是以仍舊與郭懷宿在南衙右衛的府衙裏。
雀奴找郭懷借了馬,忙由衙將引著,奔出了右仗院,朝著南衙所在的皇城奔去。
奔了一半,雀奴想起白袍僧人的十五日之約,而大安國寺所在的長樂坊又離大明宮不遠,雀奴連忙調轉馬頭,朝著長樂坊奔去。
大安國寺算得上是半個皇家寺院,往來之人,顯然都是達官貴人,寺中香火極旺。
小沙彌們見雀奴一副宮中女婢的打扮,猜她或許是哪位宮中的貴人派來的,並不敢怠慢,忙引著他進了側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