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告訴小詞。”
“小詞若是知道了,她今天所得來的所有幸福,很可能化為烏有。”
“她若是知道了,她肯定會自責,肯定會覺得內疚。”
“她的心,我都懂,她甚至會覺得,她現在所擁有的幸福,都帶著罪惡感。”
“她那麼重情重義,她那麼念舊。你哥能把她的心從悲傷裏帶出來,多不容易。”
莊吉緩緩的說完,又悲涼的笑了笑。
向緣哭著點頭,答應他,“我不說,我不說。但是,你能不能讓我陪在你身邊,和你說說話,要不你的苦向誰去說?”
莊吉靜靜的看著向緣,天真單純的像個孩子,就像多年前的小詞一樣。
他很動容,但是這一輩子除了小詞,他不會再愛上任何人。
所以笑了笑,委婉拒絕道,“我身邊有曾叔,他已經護理了我五年多了。”
向緣又說,“那你能不能別像上次一樣,把我拒得遠遠的。”
她擦著淚,“你瞧,我說什麼呢,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我能不能經常來看你,陪陪你。”
莊吉笑了笑,“謝謝,你有你自己的事,你別來看我了,免得傷感。”
向緣搖頭。
莊吉又說,“緣緣,你別看得太悲情了。我每天過得好好的,而且我最近在寫軟件,等完工了,又是幾百萬的收入。我不缺錢,我過得挺好的。”
向緣擦了淚,笑道,“我知道,你不想拖累我。你放心,我知道你心裏有我嫂子,我不會奢求什麼,隻是想和你做朋友。”
莊吉看著她。
短發齊耳,大眼細眉。
正是豆蔻年華,可愛天真,善良得像是天使。
又歎一口氣。
這世上,又有多少男女異性朋友,真的可以友情純潔的?
少之又少吧。
他真的不想給向緣任何希望,笑著說,“不必了,我不缺朋友。”
如此一來,向緣就更固執了,隻是什麼也不說,默默的在心裏有了決定。
這一天,向緣從醫院裏出來。
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那麼繁華的街市,突然在她眼裏灰敗不堪。
曾經,那麼天真活潑,無憂無慮的她,竟然覺得生命太沉重,太沉重了。
以前,她沒心沒肺,哪裏會思考什麼是生命,什麼是人生,隻會高高興興的玩,高高興興的吃,高高興興的工作。
可是,自己第一次愛的男人,竟然這般悲情,而且,會無情的麵臨死亡。
她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走著,走著。
橫穿了馬路,沒看紅綠燈,剛好一輛轎車司機踩了個急殺,探出頭來罵道,“不要命了啊。”
她忙說對不起。
等她走過馬路,電話鈴聲響起,是嫂子打來的,問她什麼時候回去吃飯。
她握著電話,無力的說,“嫂子,我還有事,就不過去了,你和我哥自己吃吧。”
那頭的宋詞不由皺眉,“緣緣,你怎麼了,怎麼聽起來很不高興?你去醫院幹嘛,看病嗎,我和你哥過去接你吧。”
她隻說,她是來醫院看朋友的,然後吩咐了一兩句,就掛電話了。
那頭的宋詞很擔心,朝向深望了望,“緣緣不知道怎麼了,好像聲音聽起來不對勁兒。”
向深望了她一眼,“她那麼大了,還能出什麼事,別擔心了,我們自己吃吧。”
晚上,八九點。
宋詞又接到向緣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