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生病了
其實我多想把幸福握緊,然後把那些年裏所有被遺忘的溫暖重新揣在我的懷裏,可是那些不被祝福的親密,已經被傷到鮮血淋漓。
我看著陳柯那張臉突然讓我記起去年的那個冬天,那個時候的陳柯剛剛和我們班的一個男生打過架,他的臉凍得跟張紙一樣的蒼白,嘴角的淤青也還沒有散去,他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看著我笑著,然後像一隻孤單的飛鳥,寂寞的在空中盤旋著。
“等我幹嘛?”
“隨便說說你也信!”陳柯從秋千上跳了下來,兩隻爪子胡亂的抓著我的頭發,他看著我好看的笑著,明亮的眸子溫暖的就好像這夏日裏的夕陽,迷人的厲害。
我撥開他的手,咧著嘴難看的朝他笑著。
陳柯不禁打了個寒顫,然後拽著我的衣服說,“快點回家吧,餓死我了都。”
“跑那麼快幹嘛!等我會兒!”
回到家的時候家裏一個人都沒有,就剩下我和陳柯倆。
而且從度假村回來以後我就生病了,整個人跟林黛玉似的歪倒在床上,頂著張蒼白的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天花板,如果你的眼睛花一點點的話,你絕對會以為我這個美貌的少女已經歸西了。
外麵的天氣雖然沒有那麼的炙熱,但也不至於像下過雪一樣的寒冷,但是我卻把自己裹得跟漢堡包似的,特別的飽滿,我摸著幹癟的肚子咽了口口水,然後爬下床步履蹣跚的走到客廳,打開了冰箱,我皺著眉難看的笑了笑,“怎麼比這屋子還幹淨”
我歎了口氣,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拿著餅幹坐在電腦前一直在看《家有兒女》傻傻的笑著,雖然看過許多遍啦,但是我依舊愛看,而且每次都能笑的很開心,陳柯說我那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有穿透力,那小調飆的,跟哭一樣的聲嘶力竭。
陳柯複雜的朝我笑了笑,然後接著對我說:“我看你真的是病的不輕啊!”
話音剛落,我就打了一個超強勁兒的噴嚏,“你就不能閉上你那張烏鴉嘴嗎?”
陳柯硬擠出一個笑臉,那複雜的感覺就好像是捏扁了的柿子似的,特別的抽象,“你不知道他們去哪了嗎?”
“不知道!”
“你餓嗎?”
“嗯!”我使勁兒的點了點頭,可憐巴巴的盯著陳柯的那雙黝黑黝黑的大眼睛笑著。
“哦!”
“就隻是哦一聲嗎,你難道就不想表示表示?”我打小的時候就擁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本能,那就是從來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我都能厚著臉皮去要求別人順著自己的路走,而且還要心甘情願。
然後陳柯就笑了,那笑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異常的高深莫測,“本少爺給你做碗粥如何?”
“好啊!”
我點點頭,然後被陳柯強行的推進了臥室,“先在床上等一會兒,保準你一覺醒來,我的飯就會好了。”
“當真?”我躺在床上一直都在盯著陳柯看,我突然有一種錯覺,怎麼看站在我麵前的這位帥氣的小流氓都特別的像紅燒肉,我努力地忍住口水,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陳柯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帶著沉重的步伐假裝瀟灑的走到了廚房,他的背影東倒西歪的,像個不倒翁似的晃著,他左手拿著勺子,右手拿著鍋,明晃晃的陽光灑在他蓬鬆而幹淨的頭發上,讓他顯得格外的清澈,透明。
我躺在床上一直看著天花板傻笑著,我的目光看起來格外的炯炯有神,絕對不會有人想到我還在發著高燒,我不自在的用手拍了拍像喝高了似的臉,然後努力地眨了眨眼睛,但還是沒克製住,忽忽悠悠的睡著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陳柯一直都坐在我的身邊陪我,他的樣子就好像有一塊大石頭壓在他的頭頂上一樣,額頭深深的低垂著,濃黑的睫毛讓他在這個明晃晃的屋子裏顯得格外的沉重。
他的手輕輕地劃過我的臉頰,然後努力的擠出一個勉強說得上陽光的笑容,對著半死不活的我輕輕地歎了口氣。
在那個詭異的歎息聲過後,我做了一個短暫而美好的夢,我夢見我們兩個肩並著肩的坐在空曠的草地上,那時的天空格外的藍,太陽高高的掛在樹梢上,草地散著幽藍的光,還有一群白鴿悠揚的從我們的頭頂上飛過,我們一直仰著頭望著遙遠的天空,笑起來的樣子就好像故事裏的孩子們真的可以一直走下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