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裏,蘇緲在等著魏昭。
魏昭掀開簾子進去,看著蘇緲,眼裏閃過一絲複雜。
從前……讓她背了那麼大一個黑鍋。
蘇緲摸了摸臉頰,“將軍看著妾身作甚?”
魏昭聞言,眸子微動,移開目光,同時捏住她的手,“這些年,辛苦你了。”
他的聲音裏包含著許多情緒。
蘇緲不明所以,在心裏偷偷問係統,“他怎麼了?”
“他剛剛知道了自己不能生。”
蘇緲一愣,難怪是這副樣子。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魏昭現在心裏一定很痛苦。
蘇緲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有她在,魏昭就不會絕後,如今先讓他再痛苦一會吧。
誰讓魏家讓原主背了這麼大一個黑鍋。
魏昭一僵,看著她的手,很少有人能感知到他的情緒,她這是在……安慰他。
其實他早已有了感知,但真正查出來時,還是接受不了。
將軍府無後,他上對不起列祖列宗,下對不起黎民百姓。
大將軍一脈,在他這裏就終止了。不知道九泉之後,如何麵對列祖列宗。
魏昭歎了口氣,抽回自己的手,望著窗外,眼裏有無盡的惆悵。
蘇緲也不管他了,掀開簾子看外麵,他們此刻正在熱鬧的街道上,周圍都是商販和行人。
煙火氣息十足。
走了一會,到了尚書府。
原主的父親蘇慶全是文官,早年跟隨先帝,如今在朝堂上十分有話語權。
馬車停下,魏昭先下去,隨後把蘇緲扶下來。
“爹,娘。”
“嶽父,嶽母。”
“將軍,緲兒。一路辛苦,府裏準備了熱茶,快請進。”
蘇慶全道。
“有勞嶽父。”
一群人進去,尚書府裏的小姐們都出嫁了,獨留了一個最小的女兒,如今剛及笄。
此刻見蘇緲回來了,一直跟在她身後。
“爹娘身體可好?府裏可好?”
大廳裏,一行人坐下,蘇緲按照原主的賢惠人設問。
“府裏都好,娘和你爹也好。”
“緲兒和將軍可好?”蘇夫人反問。
“多謝娘掛心,女兒和將軍很好。”
幾人聊了幾句,蘇緲看著身旁一直拉著她講話的小妹問:“小妹可有人上麵提親?”
尚書府和將軍府這層關係,可是人人都想攀上的。
“有不少,不過都沒有娘滿意的。”
蘇歡兒紅了臉,“娘,歡兒還想多陪您幾年。”
她是妾室所生,但尚書府裏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妾室都很規矩,教育出來的兒女也很尊敬主母。
“你都多大了,還留在娘身邊。”
蘇歡兒吐了吐舌頭,藏在蘇緲身後。
蘇夫人又開口,“緲兒,你識得的人多,空了就幫歡兒物色著。”
蘇緲點頭。
“家世清白就行,人品一定要好,嫡出庶出都沒關係,隻要歡兒過去能當正室。”
“女兒知道了。”
蘇歡兒性子可愛,幾個女兒都出嫁後就隻有她陪著蘇夫人,在這些女兒中,除了她自己生的,就屬對蘇歡兒最上心。
一行人聊了一會,蘇夫人就把蘇緲拉下去了。
原主的閨房裏,蘇夫人語重心長道:“緲兒,娘知道一個偏方,喝了保管能懷上。”
蘇緲眉心跳了跳,所有人都以為是原主不能生。
她歎了口氣,“娘,那您把藥方給我吧。”
蘇夫人一片心意,要是推脫,免不了要讓她憂心。
母女倆說了一會話,就出去吃飯了。
蘇緲在魏昭身邊坐下,臨近開席,一碗褐色的藥端到了蘇緲麵前。
蘇夫人輕聲道:“緲兒,這藥需要飯前喝。”
蘇緲看著那藥,有些抗拒。
在蘇夫人期待的目光中,蘇緲抬起手。
下一秒,被人按住了。
耳邊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這是什麼藥?”
“將軍,這是給緲兒補身體的藥。”蘇夫人道。
魏昭皺起眉,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藥。
隻是不能生的是他,她卻為自己背了多年的黑鍋。
“你又沒病,喝什麼藥。”魏昭的話不容抗拒。
蘇夫人隻能叫人撤下去。
蘇緲悄悄看了他一眼,見他抿著唇,好像還在生氣。
魏昭為人正直,錯的就是錯的,對的就是對的。
知道真相後,他雖不能直截了當的說出不能生的是他。但能在別人繼續誤會蘇緲的時候替她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