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巧節過後,梨梔安安分分地待在家裏。
每日的功課由梨文州親自檢查。
最近,梨梔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梨府的下人們都忙活起來,也不知在忙些什麼。
“乖寶,這兩日你便把東西收拾了,下月月初我們就回京。”梨文州盤著手持,整個人懶散地倚在太師椅上。
錦州是個膏腴之地,再適合養老不過了。
當初他還以為能躲在錦州一輩子。
“回、回京?”梨梔瞪大眼睛,怎麼現在回京?
梨文州輕輕揉了揉梨梔的頭,淺笑道:“是啊,我們現在要回京了,我已派人把你祖母接回京城,宅子已經安置好了。”
其餘的,他不再多說什麼。
梨梔心中了然,不再多問。
回到屋內,梨梔便喚來惜芸和若芙一同收拾東西。
“小姐,老爺說帶不走的東西都放置在這裏。”若芙在錦州生活了幾個月,她都不想回去了。
梨梔何嚐不是?
京城自然是繁華無比,簪纓世家,貴女如雲。
今上力不從心,外戚幹政,危機四伏,稍有不慎就會被卷入危險之中。
梨文州受不了朝堂內的爾虞我詐才主動辭官,他是今上製衡左相的一把利劍,今上自然不願放他離開。
他無奈求了太後,太後巴不得他離開,準許他辭官。
今上知曉後氣的三天三夜睡不著覺。
太子一個月前抓到太後的把柄,下旨將太後軟禁。
太後被軟禁後,今上第一件事就是要把梨文州召回。
這不,三天前梨文州才接到詔令。
今上已經派人收拾好了梨府,就等著梨文州入住。
可見今上是多麼重視梨文州。
此事自然引起諸多官員的騷動,都在暗中觀察。
又過了三日,兩輛馬車啟程。
錦州到京城有兩條路線可走,一條是水路,水路近,另一條就是走官道,路途遙遠。
至於為什麼走官道,梨文州自有他的打算。
“小姐,京城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惜芸從來沒去過,她隻從旁人口中聽說過。
她隻聽說那裏綠瓦紅牆,店肆林立,雕梁畫棟。
“等你到了,你就知道啦!”梨梔特意賣關子。
從原主的記憶來看京城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梨梔沒想告訴她。
隻要安分守己,不無故招惹人家,應該也不會有什麼的吧?
從錦州到京城大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途中他們還會停下來休息幾天。
進了會州便離京城不遠了。
會州節度使名為常升,聽聞梨文州需要在會州多停留幾天,便主動設宴迎接梨文州。
“勞煩常節度使了。”聽梨文州的語氣,他與常升關係匪淺。
梨梔躬身行禮,並未多言。
此行極少人知曉,若非梨文州故意透露,常升是絕對不會知道的。
梨梔周身疲勞,隻好先回廂房休息。
廂房周圍,布滿了梨文州的暗衛。
“小姐,老爺吩咐奴給您帶一碗綠豆湯讓您消消暑。”鬱淮站在門外。
梨梔睡也睡不著,起身開門:“時候不早了,你也快回去歇著吧。”
她接過綠豆湯一飲而盡。
“小姐覺得這綠豆湯如何?”
梨梔這幾日食欲不振,愈發削瘦。
原本光滑細膩的臉蛋變得微微有些發黃,氣色也很差。
“嗯,還不錯。”隻是跟惜芸做的不太一樣。
話音一落,原本黑得發亮的眸子瞬間變得黯淡無光。
“小姐早些休息。”鬱淮平靜地收回目光。
梨梔打了個哈欠,回房躺下。
鬱淮端著空碗回到廚房,看著鍋裏的綠豆湯,他拿起勺子嚐一口。
味道可是比之前要好得多,綠豆綿軟細膩,入口即化,還帶有絲絲甜意。
他想著小姐應該是會喜歡的。
許是小姐太累了吧,他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