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身亡三天後,陛下下令全國身著縞素七日,京城禁止任何娛樂。
大臣不敢有意見,太子逝世對他們來說有害無利,陛下的孩子不多,三皇子已有自己的封地,四皇子已死,唯一出眾的便是七皇子許澤玄。
——許澤玄是下一個太子。
七日一過,還有誰會記得太子許玄安呢?
京城裏多的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假惺惺地為太子流淚,暗中也不知道背刺了太子多少。
………
季窈兮從望仙樓回去後就魂不守舍,手裏握著太子留下的環佩,把自己鎖在房間。
季錄添見狀也是心疼不已,就連告楚德清的黑狀都沒能讓他高興起來。
他隻好叫來梨梔,讓梨梔多陪季窈兮說說話。
“阿窈,你莫要傷心。”梨梔不知說什麼才能撫慰她的心。
季窈兮低著頭,手中的毛筆不停在紙上寫下許玄安三個字,已經寫滿了三頁。
她還沒停手。
環佩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上,壓著宣紙的一角。
季窈兮手指蜷縮,用力地捏住毛筆,仿佛要折斷筆杆,她扯了扯嘴角:“我沒有傷心。”
許玄安死後,季窈兮很平靜,平靜的不正常,他們都約定好的。
誰能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幸好她都說出來了,否則她要後悔一輩子。
“梔梔,你莫要管我。”季窈兮把毛筆放在支架上,粲然一笑,“我沒事,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難過。”
季窈兮一直相信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萬一他沒死呢?
梨梔勸也勸不動。
回府路上,梨梔再一次歎氣。
若芙托腮望著身旁的美人:“小姐,別歎氣了。”
自從許玄安死後小姐一直歎氣,分明就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她不知道小姐心裏一直想著什麼,看起來怎麼比季小姐還要難過。
“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梨梔心頭慌亂,確切來說進度條每增加一點,她的心惴惴不安。
若芙:“小姐,別擔心了,能有什麼事情發生呢?”
發生了,又能怎樣呢?
“罷了,我也不杞人憂天了。”梨梔撩開簾子,吆喝聲不絕於耳,和她第一次來京城一樣,“我們去茶樓吧。”
“行!”若芙招呼車夫調頭去茶樓。
鬱淮坐在馬車的另一邊,神色淡淡,看不出什麼。
太子身死隻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接下來——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梨梔從馬車上下來,看見了個女子頭戴帷帽遮住全身,隻留下一個朦朦朧朧的輪廓。
京城人大膽開放,女眷出門基本上不戴帷帽,她這樣子著實引來不少人注意。
梨梔看不清她的臉,但她的身影倒是與一人相似,準確來說是兩個人。
帷帽女子抬頭,見到梨梔後便匆匆離去,身後的丫鬟還沒緩過神,“夫人!夫人!你還懷有身孕,等等奴婢!”
風吹起一邊的薄紗,梨梔探頭看個正著,是惜芸!
許久不見,她就成許玄澤夫人了?
但許玄澤並未說過要成親。
惜芸被看到了羞紅臉,也就不跑了,朝梨梔福身,聲音細微,根本就聽不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