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皇上眼裏劃過一抹興味,枯瘦如柴的手指敲打桌麵,渾濁的雙眼竟然清明了不少。
梨梔跪下行禮,“回陛下,臣女名梨梔。”
“梔梔啊,別害怕,聽哀家的話把頭抬起來,讓陛下好生瞧瞧!”太後用帕子掩唇而笑,眉眼慈祥。
太後話音一落,殿裏的人紛紛投來目光,有人幸災樂禍,有人眼裏帶著憐憫。
“你莫驚慌,朕隻是覺得與你有緣。”敲擊聲停下,皇上的興趣不減反增,梨相為官多年,他倒是不知道還有這麼絕色的女子。
“多,多謝陛下誇讚。”梨梔心頭一緊,手心早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這狗皇帝到底要幹什麼?
“朕既然與你有緣,朕又看你乖巧,你便當朕的幹女兒吧。”皇上思慮半晌,雙眸含笑,“如何?”
幹女兒?
按理說皇上認幹女兒是一件喜事,不少人都想與皇族攀上關係,雞犬升天。
但——
梨文州臉色一變,桌子底下的手緊握成拳,眼裏漸漸醞釀出一場風暴。
見梨梔跪在地上沒動靜,皇上麵露森然:“怎麼?你不願意?”
隨後就是一陣咳嗽聲。
“陛下息怒,梔梔怎會不願意呢?她定是高興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太後笑意更深,連忙安撫皇上,“你說是吧梔梔?”
台階都已經給出來了,不往下下就是梨梔的不懂事了。
“臣,臣女叩謝陛下!”梨梔輕抿紅唇,長睫遮住眼底淡淡的冷意。
梨文州想阻攔卻發現根本不行,他還是臣子,高堂上坐著帝王,叫他如何做?
一朝為官便是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
大殿裏的部分臣子欲言又止,卻無人敢與陛下爭辯。
皇上看到這一幕,勾起唇:“下去吧,朕也乏了,回宮。”
說完,太監扶著皇上回了寢宮,高堂上隻留下太後一人擺弄著丹蔻,不久她又道:“哀家也累了,扶哀家回去休息吧。”
太後被宮女扶著,經過梨文州身邊時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
皇上和太後都走了,沒多久大臣們也都動身回家。
季錄添跑過去安慰梨文州:“梨兄,你莫要擔心。”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依梨文州女兒奴的性子,皇城這幾日怕是不得安寧了。
“我很好。”梨文州冷笑一聲,早已把皇上記恨在心。
“梔梔也別擔心。”季窈兮當時是在場的。
梨梔幾日不見她,她並沒有想象中的憔悴,“我沒事呢,你快回去休息吧!”
回府後,梨文州站在窗邊聽了一夜的雪落下的聲音。
煙花剛剛放完,梨文州才和衣而眠。
梨梔睡得很香絲毫不受外界影響,圓日說了她是不會受到任何傷害的,況且任務進度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五。
根本不用擔心。
梨梔在府待了十來天,期間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讓人產生了京城還平靜的錯覺。
半個月後,又下起大雪。
大雪封路,流民饑寒交迫,不止是京城,其他地方大量流民湧入,隻一夜凍死在街頭的流民數不勝數。
梨文州回來的一天比一天晚。
京城裏的人還沒意識到危機所在,仍然醉生夢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