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又是被古大小姐戳醒的。
睡眼迷蒙中,感覺有隻罪惡的小手在自己屁股上敲地鼠般戳來戳去,向來沒有起床氣的孟小小同學,因為失血過多,耗力過甚,惡從膽便生,閉眼張嘴向調戲她臀部的罪惡源咬去,欣然“啊”一聲慘叫,甩著胳膊蹦坐了起來。小小勉強半睜開眼,看見怒瞪著眼睛,坐等她道歉的古大小姐,毫無心理壓力的翻身接著睡了。
欣然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這丫頭兩天不見,還剛被表哥揍了一頓,怎麼膽子這麼大?不僅敢上口咬人,見到本小姐還愛答不理的,反了天了。老天作證,小小真的還沒清醒。她失血過多,已經神誌不清了,判斷出她床上坐的不是暴徒古大少,也不是幫凶賀老大之後,便不管不顧的翻過身,天王老子也別想吵她補覺。
小小後天性慢性白血病,雖然可男的臍帶血移植成功了,但最悲催的後遺症就是造血功能減弱,每次出血,傷口不易愈合是小,一旦大出血,整個人立時進入瀕死狀態。所以當年出院之後,阿晗從不讓小小跑離自己身邊兩米之外,稍遠一點,立時狠揍。小小幼時上樹爬杆無所不為,進孤兒院之後,小小但凡有一絲淘氣行為,阿晗的巴掌如影隨形。孤兒院的凳子都是各地捐獻來的,質量不一,有次小小和青蛙打鬧,不小心被一根竹刺深紮進了手掌中,血流不止。阿晗兩天兩夜沒敢合眼,直到傷口不再微微滲血才長舒口氣。那次傷好後,褲子都已經被阿晗扒到了腳後跟,巴掌卻破天荒的沒有落下來。阿晗抱著哭得莫名其妙的小小,死死的抱著,小小的脖子上漸漸潮濕難耐。那年小小七八歲,隻當是阿晗疼她過甚,可是日複一日,次次如此。直到十二歲那年,阿晗被關禁閉,小小爬高從天窗給他扔吃的,不慎摔落,失血之後整整昏迷了三天,一直被瞞得死死的小丫頭終於覺得不對勁兒了。軟磨硬泡,威逼利誘,阿晗看著眉眼漸漸長開的小姑娘,長歎口氣,河蚌終於開了嘴。
小小那時才知道自己有個弟弟,為了救自己,媽媽散盡了一切冒險懷上的親弟弟,也是為了救化療漸漸無效的自己,不到八個月便被媽媽決定強製引產。萬幸的是,不到四分之一的幾率,小名被叫做大大的親弟弟的臍帶血終於救了自己。可是那個無辜的小家夥卻先天心髒功能衰弱,連哭聲都幾不可聞。而媽媽,她的媽媽,大女兒病重,小兒子先天不足,加上半生的算計都付諸東流,產後抑鬱的她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不斷的惡露,就這樣,小小術後還未恢複,媽媽就去世了。不到十歲的阿晗在天橋跪了三天,勉強湊夠了錢將養母薄葬。夜半無人時抱著渾然無覺的一妹一弟,半大的小男孩無聲的嚎啕。
老天唯一的睜眼的是,那時C城來醫院調研的郭氏夫婦無子,阿晗悄悄跟了三天,當晚回去背著睡熟的小小,狠狠抽了自己十個嘴巴,拳頭堵住嘴悶哭了半宿。咬著牙,趁著夜黑把不滿三個月的大大,放在了郭氏夫婦的房門口。然後連哄帶騙,強裝笑臉的勸哄著小小跟著他一路尾隨郭氏夫婦回到了C市,看著他們給大大改了名字郭可男,給小可男上了戶口,做了體檢,才稍稍的減輕了些負罪感。當他們回到樓樓街準備尋找曾經的熟人時,才發現樓樓街已經被整頓一新,警\\\/察挨家挨戶的查驗,阿晗和小小是樓樓街遠近聞名的“妓二代”,毫無反抗之力的兩個孩子被強扭著送到了孤兒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