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星期,欣然才慢慢轉好。一夜瘦回解放前的小小看著欣然能下床的那一刻,光榮的倒下了。胡伯眼快,一把接住了,陳醫生緊忙看了一下,勸道:“勞累過度,好好休息,沒有大礙,這孩子先天不足,後天也體質偏虛,循序漸進進補一下。”不用陳醫生多說,胡嬸又投入到了給兩個丫頭大補的偉業當中。欣然轉好,古家上下齊鬆了一口氣,對日日拖著沉痛的屁股蹲守在欣然床邊的小小也多了幾分真心的疼愛。就是冰冷如古大少,某次深夜惦記妹妹前來探望時,看見趴伏在加床邊上的小小時,也破天荒的把她抱回了房,唬得小小早晨醒來時以為自己做了噩夢。而自認為罪魁禍首的古默然同學更是做盡負荊請罪之能事,不僅一個星期之內沒有惹禍(主要是他的尊臀不允許),對待小小更是如春天般的溫暖,夏天般的狂熱,秋天般的熱情,讓小小充分感受到冬天般的忍無可忍。
欣然剛好兩天,為了表示已經洗心革麵,準備重新做人的古二少,一臉不恥下問的表情爬到了妹妹床上(古二少就這點愛好),一臉賤笑的谘詢道:“老妹子,跟哥說說,小小喜歡什麼?哥都送她,那丫頭不錯,哥以前錯待她了。”古大小姐眼皮都不抬,背過身,留給了一臉興衝衝的古二少無限鄙夷的背影。
賀煥電話打進來時,欣然剛剛把他鍥而不舍的好二哥第三次踹下床,電話這頭的賀煥急忙把電話舉遠,才躲過古二少又一輪的潑婦嚎叫。剛想換個時間再打,古默然那不把你惡心死不罷休的聲音穿透而來,“我的好妹妹呦,我的乖妹妹,快來告訴你最可愛的二哥,小小到底喜歡個啥子呀?我的好妹妹呦,我的乖妹妹,快來告訴你最英俊的二哥,小小到底喜歡嘛呀?喜歡嘛?”欣然著急跟表哥說話,狂躁的直揪頭發,再次一腳踹出,古二少再次王八翻蓋般倒下。沒等欣然把電話重新拿起,古二少那罪惡的爪子便貞子爬山狀一把拽住了欣然的腳腕,用當年一年內被女人狂甩十八次都沒有過的哀怨口氣哭哼道:“我的乖妹妹呦,我的好妹妹,快來告訴你苦命的二哥,小小為啥總是不給我好臉呢?不給我好臉?”欣然再難忍耐,雙腳同時一蹬,不待古二少的祥林嫂哼哼再次響起,急急的說:“小小好肉好甜好錢,你再不走,我喊小小了……”古二少這幾天在小小手裏吃了不少暗虧,正值惶恐高峰期,聞言來不及穿鞋,一溜煙的跑沒了。
賀煥已經看完了三頁文件,聽她兄妹倆鬧騰完了,便細細的問了欣然幾句起居,聽著她中氣十足,尤其數落起古默然來,更是幾百字罵完不帶大喘氣的,心裏暗鬆口氣,看來是緩過來了。
古二少盤腿坐在客廳沙發上,就差雙手在耳邊畫圈了,緊皺著好看的眉頭苦苦思索這好肉好甜好錢怎麼個好法。小小鞭傷初愈,大魚大肉還不能碰,巧克力是甜的,但發性大,也不能吃。好錢?古二少大眼一亮,有辦法了……
警衛指揮處值班的陳峰南看見古二少孤身一人,踱著臀傷漸愈的忽高忽低的小碎步,目測向己方走近時,毫無猶豫,雙手抱頭向後門大步蹲行而去,意圖造成此處無人,二少請留步的假象。
可惜剛剛以大少爺要踹他時都未爆發出來的速度抵達後門時,他奶奶的,哪個不仗義的把後門反鎖了,嗷嗚嗷嗚,還沒來得及哀嚎,古二少已經姿態閑適的倚門而靠了,放眼一望,按規定至少三人在崗的調度室隻剩下苦□□陳峰南一隻,視若無睹的拍拍瞬間轉換為一副“二少有旨,甘願去死”表情的陳侍衛。一臉語重心長的吩咐道:“阿南呀,整個古家我最信任你,來,幫我跑個腿。”陳侍衛對曾經兢兢業業,舍命工作的自己狠狠唾棄了一口。呸,讓二少信任你,無恥!
古二少一臉親切關懷,從兜裏掏出張卡,塞到一臉悔不當初的陳侍衛手裏,笑咪咪道:“帶倆人,天黑之前,給我換十萬塊錢硬幣回來,卡沒密碼,南哥,我最信任你喔……”不待陳峰南反應過來,衣袂飄飄的走了。
陳峰南皺著黝黑色的包子臉,一臉□□沒吃夠的口氣跟正往家趕的古大少打了電話,古大少靜默了近兩分鍾,似乎快要窒息而亡般說了句:“去吧。”陳侍衛一邊感歎著縱弟行凶的無良主子,二少這不著調得性子都是大少爺慣出來的,一邊點著剛才極不講究把他自己鎖屋裏的兩個人,開著三輛車下山撿硬幣去了。
晚飯後,一身疲憊趕回來的賀煥剛進客廳,便被眼前的水桶隊嚇了一跳。以古二少為首,一臉痛不欲生的陳峰南為次,甲四甲五甲六甲七一臉生不如死的表情,各自抱著一個環臂粗的粉紅色兒童桶列隊站在小小房間外。古默然那諂媚討好的聲音貫穿了古家上下所有人的耳膜:“小小?美麗的小小……來,古二哥送你個小禮物,乖乖,來,乖寶寶開門啦。”腥風血雨麵不改色的賀煥生生掉了一層雞皮疙瘩,看了眼二樓樓梯上,斜靠著欄杆,端茶看戲的古大少,抖了抖全身聞風而立的汗毛,目不斜視的上樓了。剛抬腳邁台階,一聲悲憤欲絕,刺穿耳膜的女高音從小小房中傳出:“古默然,十秒鍾,消失!”古二少二話沒說,轉頭急急吩咐:“放下,放下,都放下。”然後推倒賀老大,撞翻古大少,飛奔回房了,全程曆時九秒八。賀煥揉揉耳朵,暗道,當年請了六位禮儀老師培養出的淑女樣板古大小姐,不到半年便毀成這樣了,搖頭暗笑,這孟小小還真是毀人不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