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看著偶然,卻逃不過必然。而有些事情看著必然,就掙不過命運安排給你的種種偶然。
小小是被賀煥搖醒的,眯著眼睛看了眼掛鍾,不到中午,揉著眼睛的看著賀老大,一臉的睡眼迷蒙。賀煥正把巧克力盒拿在手裏細看,待小小坐起略精神後,指著盒子,麵無表情的問道:“你吃了嗎?”小小一宿沒睡,半路被叫醒,雖然賀老大的出現驚了一跳,但是下意識裏賀煥是安全人物,所以並沒有過於緊張,皺著包子臉,一臉沒睡醒的回道:“我沒吃,給嬤嬤吃了一塊。”說完,大大的打了一個哈且。
賀煥皺著眉頭緊盯著小小,半晌,歎口氣,放下盒子,說道:“跟我上樓。”小小這才精神了,看著賀老大麵色不善,什麼都不敢問。手腳麻利的穿上睡衣,蹬上拖鞋,屁顛顛的跟在賀煥身後,往樓上走。
剛走到樓梯口,便看到古大少正送著陳醫生和一群醫生、護士往大門口去。小小愣住了,上回欣然搶救也是這樣。欣然怎麼了?沒等跟賀煥打招呼,撒腿便往樓上跑。古楷視而不見的接著笑臉送人,轉身回來,小小已經不見了。
小小站在欣然臥室門口,呆住了,氧氣罩下的欣然麵色蠟黃,似乎,似乎沒有了生息。小小渾身發抖,這是欣然嗎?昨天欣然還掐她屁股,疼得要命。欣然,你睡了嗎?
古涵山坐在女兒床邊,雙手緊握著女兒沒有輸液的小手,麵色蒼老,滿眼的頹然。古二少站在床位,臉上從未有過的愴然和嚴肅。沒有人理會小小,小小也似乎不敢再進去一步。
身後傳來腳步聲,再熟悉不過的賀老大和古大少。小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歪靠著門框,手腳冰涼的呆立著。腳步聲在他身後停下,小小緩緩回頭。古大少的眼神似冰,似乎要活活把她凍死,小小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古楷狠狠地盯了她一眼,低聲冷喝道:“站著別動。”便轉身進屋了。小小沒注意到賀煥那探究和無奈的目光,全身發冷般原地定住了。
古楷走到了父親的身邊,深吸口氣低聲說道:“陳醫生說,有驚無險,但是手術之前不能再發病了,萬一……隻能冒險提前手術。爸,讓欣然睡會,您也歇會吧。”古涵山攥緊了女兒冰涼的小手,恍若不聞,古楷、賀煥、古隸一臉痛惜、無奈、悔恨的陪站在床位。似乎過了好久,古涵山才站起身,低下頭沙啞著聲音輕聲道:“爸爸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在女兒額頭上輕吻一下,轉身出去了。走到門口時,對聽不清屋裏情況隻會淚流滿麵的小小視而不見,直接上樓了。
古楷仔細吩咐了貼身不離的胡嬸和護士,仔細叮囑完看守的古隸,便和賀煥帶上房門,出來了。小小已經僵住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古家眾人對她的態度為何一覺醒來天翻地覆。她亦步亦趨的跟著古大少走到樓梯口。
古楷緊握的拳頭讓小小從未有過的恐懼。古大少慢慢轉身,緊抿著嘴唇,眼裏的憤恨和怒火差點讓小小站立不穩。冷冷的開口:“那條狗吃的巧克力是你喂的?”小小隻剩下幹點頭的力氣了。古楷眼神一暗,冷笑道:“你知道狗不能吃巧克力嗎?”小小茫然了,她又不是狗,她怎麼知道?忙搖了搖頭。
古楷抬手一個大嘴巴抽了過去,速度快到讓旁邊靜站的賀煥隻覺眼前一花。小小隻聽到一陣風聲刮來,左半邊腦袋“啪”的一聲巨響,身子控製不住的後退,後麵是懸空的台階。小小仰摔在台階之上,重心不穩的一個台階一個台階的滾了下去。她想抓住什麼控製住,可兩手空空什麼都抓不住。
一、二、三、四……
數不清多少台階之後,“咣當”一聲,腦袋和左半邊身子撞到了欄杆,終於停了下來。小小滿眼的金星,左半邊臉徹底麻了,熱熱的鼻血順著嘴唇滴在了地上。胳膊上、腿上、渾身上下仿佛散了架般。小小已經無法思考,隻記得,嬤嬤吃了巧克力,欣然病了,自己被打了。慢慢的爬坐起來,顧不上泉湧的鼻血,一臉呆滯的看著最後一級台階,小兔耳朵的拖鞋歪躺在上麵,狼狽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