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被九條撿回家時,阿晗的輕揉著小小腦袋給九條介紹到:“這是我弟,大名小小,小名兔兒哥”。被小小狠狠地碾了一腳,抱腳直跳的阿晗跟滿麵驚奇的九條使了個眼色,意思下次再說。沒等再說,九條就見識到了小小的兔兒哥本色。九條第一次帶阿晗上道,就遇上了冤家對頭旮旯九,雙方向來沒好話,推推搡搡就動上了手。本來就是不期而遇,兩邊都沒帶家夥,拳頭對拳頭打得紅白一片。阿晗拳頭夠硬可經驗極度缺乏,被人連踢數腳逼到了牆角,對方一人也打紅了眼,撈起塊磚頭就追了過來,阿晗眼睛狠挨了一拳,眼淚鼻涕狂湧,正低頭擦拭著嘴角的血,根本沒看清來人,看到危險的九條自顧不暇,隻大聲呼喝著,眼看那人磚頭就要掄上,就聽一聲爆菊般的慘叫,磚頭男捂著耳朵趴在了地上,後背上掛著個細木棍般的小子,大眼睛通紅咬著他的耳朵,一嘴是血,死不鬆口。阿晗反應極快,來不及扯下小小,瞅準那人要害,使出狠勁兒死踹了幾腳,直到那人不再動彈,才上前把哭紅了眼的小小撕了下來。九條等幾個胡同的兄弟已經傻了眼,剛才還一臉蠻像飛撲上去跟餓狗叼到肉般不鬆口的狠小子,正趴在阿晗懷裏哭的那叫一委屈惶恐,慘絕人寰,要不是那嘴角的血跡,真以為“他”受了多大委屈了呢。阿晗氣得有如牛喘,看著幾個領頭大哥的表情,一臉後怕加尷尬的解釋道:“她是怕我揍她呢。”小小聞言哭得更大聲了,阿晗冷著臉,憋著氣,跟收拾殘局的九條打了個招呼,抱著小丫頭便回院子了。九條後來聽奶奶說,那天晚上東廂房,那扇在小小光屁股上的巴掌聲和小小那光打雷不下雨的幹號聲響了半宿。那場小戰不僅讓阿晗順利的融入了胡同,也讓小小的兔兒哥名聲遠播內外。
小小到古家後不久,賀煥就輾轉查到了此事,因為小小在古家一直表現得極其溫順乖巧,也就沒往心裏去。直到小小出乎所有人意料,步步算計,成功逃出了董船費勁人力心機都未曾摸到邊兒的古宅防衛網,他才意識到他和古大少都輕敵了。所以找到小小行蹤時囑咐吳正,吳凡兄弟倆的那句“脾氣烈,性子古怪”,不是客氣話,也是由來於此。可是賀煥和所有古家人,包括自信濤濤的古大少都沒有料到,渾身是傷,重罪累累,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小白兔還能不要命如此。
古楷本就沒準備下死手,當年不到二十歲,看著那個女人把賀煥傷害至斯,也強製冷靜下來,留了活□□給了賀煥。如今快到三十更不是怒極衝動的年紀了,即使憎惡痛恨小小如此,也如剛見麵時下手留了餘地,當然古大少給自己的解釋是活罪沒受夠呢,哪能便宜她死的這麼痛快。
小小渾身僵直,喉嚨被卡死,窒息的感覺滅頂而來。不是沒有過被人卡住喉嚨的時候,前兩年在街邊摸爬滾打,受傷不計其數,每逢遇險,小小隻要有一口氣就不會放棄,死也得拉著對方作陪。所以當意識漸漸消失時,她已經分辨不出對方是古大少還是古小多了,求生和報複的本能使她使出最後的力氣,狠狠一腳踹出。古楷多年後依舊感激自己親爹自幼年起對自己的殘酷訓練,在那種毫無防備,一心發泄憤怒的情況中還能對外來襲擊有本能的防備,腦子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卻做出了反應,但即使最快速度的側過身去,小小那最後爆發的一腳也狠狠踹在了他關鍵部位的左下方。強悍如古楷也瞬時倒地不起,手捂著左腿根部,冷汗撲麵。胡伯本來是想進來解救小小,還沒邁出幾步,就見到了這驚天逆轉的一幕,再顧不得自掘墳墓的小丫頭,上前抱起了古大少。外傷不明,胡伯不敢亂動,又傷在那個位置,也不好叫外麵人進來,隻能單純的把古大少放平,看著古楷慘白著臉,緊握著拳頭,痛苦的閉著眼睛自行調節呼吸。
小小半睜著眼睛已經進入了半昏死狀態,她笑了,這回終於是走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