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大少一把揪住小小胳膊,喝到:“鞋呢?”小小一驚,低頭一看,隻剩一隻了,忙把光著的左腳踩到右腳上,一手抱著板子,一手扶著門框,尷尬不已地抖著。古楷不看她,拽著她就要往欣然房裏走。小小聽著房中欣然斷斷續續的哭聲,看著古大少鐵青的臉色,再看看自己手裏的板子,回憶了一下自己身後剛剛消腫的屁股,再次淚奔,把著門框不撒手,實在不敢求饒,淌著兩串鼻涕,仰頭支吾道:“大,大少爺,我困了,該吃藥了,不是,該睡覺了。”
賀煥看著中午才醒的小小,和此時剛剛下午的天色,轉頭笑出了聲。古楷臉色更沉,鬆開手,定定地看著站立不穩的小小,深吸口氣,喝道:“板子給我,回房等我。”小小大驚,瞄了一眼房內壓抑著哭聲的欣然,轉身把板子抱的更緊了。後退幾步,趁古大少一個愣神,撒丫子跑了,“咣當”一聲,反鎖上了自己房門。
古楷愣了,回頭看了一眼失笑出來的賀煥,臉色越來越青,賀煥抬起胳膊堵住嘴,強憋著笑,隻站那不動,等著看他笑話。古大少揉揉額頭,懶得理他,實在無奈,又不放心,氣笑道:“笑夠了嗎?看看去吧,那丫頭不是最稀罕你嗎?”賀煥抬腳踹過去,倒未跟他多辯,嘴角帶笑的走向了小小房間。
古楷進門時,欣然正揪著胡嬸的手擦著臉,胡嬸心理還惦記著那屋的小小,古大少進來,忙鬆了口氣。古楷接過毛巾,跟胡嬸點了點頭,看胡嬸關門出去後,一把把欣然拽到了自己腿上,拿著熱毛巾,一點點擦著。欣然看見大哥如此,反倒哭得更厲害了。古楷也不勸她,隻任她哭著,見她漸漸哭低了聲,才放下毛巾。把她攬在懷裏,定定地望著她。
欣然哭夠了,見大哥一臉探究的看著她,擰了下身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他,慢慢紅了臉。古楷見差不多了,便把她放了下來,見她在床頭靠舒服了,才開口:“說吧,怎麼回事?”
古楷聽胡嬸說兩個丫頭鬧起來了,以為欣然又使小性子了,亦或是小小又出什麼餿主意了,也沒來得及問。可一下樓,見一個抱著板子在門口哭,一個在屋裏哭,才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兒。
欣然平靜下來後,伸手把他大哥的手攥緊,不錯眼的看著古大少,輕輕地問道:“哥,小小是誰?”
古楷一僵,瞬間恢複了冷靜,反握著欣然的手,又抬手把妹妹的頭發撩到了而後,淡笑道:“想跟哥說什麼?”
欣然低了下頭,看著她最親的大哥,眼眶微紅,哽著聲道:“為什麼小小跟我的配型最合適?為什麼大哥您那麼討厭小小?為什麼打小小要大表哥動手?為什麼每次小小受傷,爸爸半夜都在小小門外徘徊?為什麼胡伯胡嬸對小小那麼照顧?為什麼,為什麼……小小床頭,說什麼都不讓我看的小盒子裏,放著爸爸的扳指和大表哥的佛珠?”
古楷長歎一口氣,欣慰又無措地摸著妹妹的小腦瓜,哂笑道:“猜出來了,還問大哥。”
欣然轉過頭,哭聲道:“你們都知道,偏偏不告訴我,哦,小小也不知道吧。還好,還有一塊跟我一樣被當成傻子的。”
古楷沉下臉,一把把欣然按翻在自己腿上,掀開裙子,隔著內褲,兩個大巴掌狠拍了下去。欣然痛叫出聲,古楷揚起的胳膊一頓,歎口氣,給欣然蓋上裙子,心疼又無奈的輕揉著。
欣然小臉漲紅,屁股翹在古大少腿上,害羞地一動不動,小臉埋在掌心,半天沒說出話來。
古楷見妹妹真臊著了,冷哼一聲,抬手把她抱起來,讓她端坐在自己身邊,沉下臉,冷聲道:“再這麼說話,我聽一次打一次,一個字一下……”又加重了聲音,喝到:“記住了沒有?”
長兄積威,欣然說完那句話就後悔了,此刻忙不迭地紅著臉點頭答應了。
古楷見妹妹這樣,也不落忍,歎口氣,斟酌著說道:“小小,是,爸爸的孩子,是,我們的,親妹妹。”
欣然雖然早已猜到,此刻聽大哥親口承認,也不禁一驚,不知心中何種滋味,隻好沉默下來。
古楷見妹妹不說話,愛憐地摸摸她腦袋,欣然不能被養成深閨不經風雨的嬌花,無論是父親還是自己兄弟幾人,都不能看護她一輩子,支撐自己堅韌前行的永遠自己的勇氣和智慧,旁人的看護和輔助永難百分之百周全。所以,古家教育欣然,從未讓她回避過人生的陰暗麵,若不是這幾年病重,十八歲的欣然早已如古楷當年,能夠獨當一麵了。
見欣然已大好,考慮了好幾天的古大少,定下心,開口說道:“爸爸原來有個女人,之後,一直沒聯係過。去年,我偶遇小小,看到小小身後的胎記,才發現。爸爸也不知道小小,這麼大了。後來,小小到了家裏。”
古楷似乎難以啟齒般,對小小到古家後的那段經曆,不忍回顧。欣然卻紅了眼睛,壓著哭聲道:“大哥不喜歡她?二哥也不喜歡她?大表哥也旁觀著?爸爸想對她好,卻,卻怕我們幾個不高興。所以,小小,天天挨打,哥哥們打著,爸爸隻能看著,我,我也隻能看著?”說到後來,痛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