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院死靜中,蔣晗腳下的車鏈子摩擦聲和小小的仰天嚎哭聲交相輝映。
蔣晗自進院後眼裏便隻有那個拿著袖子擦鼻涕的小丫頭,猛蹬幾圈後,雙手一甩,要不是陳峰南早在古大少的暗示下站在小小身後,即使扶住了被蔣晗騎過就踹的八手自行車,那車把上的香蕉蘋果能摔成水果泥。
蔣晗大張手臂向前跑去,小小原地起跳飛撲上來。胸膛相依見,蔣晗抱著小小原地轉了五六圈,直把小小的哭聲轉成了抑製不住的“咯咯……”大笑聲。倆人連續兩個七百二十度兩軸旋轉後,小小一抬腿,八爪魚似的纏在了蔣晗上身。蔣晗嘴巴早就咧到了腦門頂,抱著他的小瘦丫兒,一口咬在了她臉上。小小“啊啊啊”大叫大笑,低頭張嘴咬住了蔣晗根根直立的短發。蔣晗頭頂一痛,一咧嘴,一手托住小小屁股,一手抓起她一個爪子塞進了嘴裏,如小時候逗她起床般,一個手指頭一個手指頭的輕咬開來。一對少男少女,舉止親昵,可是滿院成年人眼中,卻絲毫看不到□□,滿滿的都是讓人看之心酸的久別重逢的喜悅。
小小隻緊抱著蔣晗脖子,嘴裏不停地把蔣晗朝天錐般的頭發從前腦門咬到了後腦勺,蔣晗那早晨剛洗完,好不容易被風吹幹的硬發再次濕噠噠地口水淋漓了。
倆人一言不發,一個把小小從頭發根到屁股根輕拍了一遍,確認沒有外傷後,懸了兩天的心終於落地。一個把蔣晗從腦門到大腿打量了許久,見他能蹦能跳沒落下殘疾,憋了一個月的情緒,終於,再次嚎啕大哭。
古涵山練了一晚上的老丈人牌微笑在見到蔣晗直衝向小小時“吧嗒”摔到了地上,一瞬間鎮靜下來後見這倆孩子竟然旁若無人的抱在了一起,剛湧上來的一絲難堪和醋意便被心痛取代。
而古大少已經臉色鐵青了,雖然明知是自己的原因小小才不待見他,可是古家上下,除了老頭兒剛剛得到點笑臉,小小誰都不怎麼待見,偏偏這蔣晗……古楷突地新仇舊恨襲來,眯起了眼睛。
古隸和古柳早被蔣晗的入場式鎮呆在了原地,古柳還未回過神,古隸已經露出了動物嗅到同類的猥瑣笑容。
而史上最苦逼的陳阿南同學,在反應賊快英勇挽救了蔣晗座駕,免去了它落地散架的命運後,被從車筐裏咕嚕出來的二十斤大西瓜砸中了腳麵。陳峰南的功夫就是一排西瓜投手向他進攻,都未必能擦到他頭發絲兒,可是陳峰南看著進院就旁若無物互啃在一起的小兩口,又看見古家眾位當家隱忍又縱容的表情,深知自己腳被砸爛尚可痊愈,把二駙馬的見麵禮——超級大西瓜砸爛,那自己的屁股就得跟這西瓜下場同等待遇了。
終於各自心思中,猛地聽到小小一個高聲痛哭,齊齊一震。
小小仰著頭扯著嗓子邊哭邊號著不知什麼音符,所有人豎起耳朵也沒聽清個大概,古涵山和古楷眾兄妹正各自好奇心痛間。就見蔣晗一個換手把小小橫抱在了臂彎,也不管她哭咧咧著什麼,猛抬胳膊待小小上飛又下落後再穩穩接住,如此這般,兩三次後,小小的哭號竟然變成了“嘎嘎……”大笑,滿臉的鼻涕眼淚掩不住大眼睛裏的神采飛揚。
古家上下除了兩個小精神病外,齊齊黑線。
胡伯伸腳掃了掃掉在地上的雞皮疙瘩,望了眼古涵山,得到示意後下了台階走到了低聲咬耳朵的倆人旁邊,和聲說道:“這小夥子就是蔣晗吧,小小,給胡伯介紹介紹好不好?”
小小聞聲扭扭捏捏的從蔣晗身上蹦了下來,仰臉看著胡伯,極其自豪地高聲道:“胡伯胡伯,這是我哥哥,大名叫蔣晗,小名叫阿晗,英文名叫HanHan,筆名叫晗兒,是我們家第一大帥哥,僅次於我的第二美人……”剛說完,自己先大笑起來,越笑越止不住,直笑趴在蔣晗肩上。
這下連蔣晗都覺得丟人了,臉色微紅的一邊輕拍著小小後背免得她笑背過氣去,一邊有些赧然的對胡伯說:“胡伯您好,我是蔣晗,小小天天跟我提您,她自小就能吃能睡能氣人,沒少給您添麻煩吧。”
胡伯忙笑道:“呦,咱們二小姐還有這麼一出呢?我可沒看出來,阿晗有空可得跟我們講講。小小在家可乖巧的很,全家看得跟眼珠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