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傳來一陣陣規律痛感,好冷,好冷,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青硯生昏沉之間聽見有女人的哭聲,莫非是那些被天罰連累的龍族?
聲音越來越清晰,青硯生猛然睜開了眼睛,看見的是語星月那梨花帶雨的臉。
語星月見青硯生轉醒,立刻迎了上來,哭訴道:“硯郎你可醒了,可嚇死我了。”
“怎麼是你!”青硯生將語星月推開,想要起身卻覺身上氣血一滯,跌坐回床上。
青硯生察覺到不對,自己身上中得並不是蝕骨,這毒似乎與他十年之前中的毒一樣,他轉向內側,扒開衣服,發現自己的胸口上的那道疤不見了。
莫非自己回到了十年前。
語星月的神色有了一絲慌張,不過她掩飾的很好並未有人察覺,她用手絹擦拭著眼淚,一邊擦一邊落,顯得十分楚楚可憐。
她強忍著委屈:“硯郎該不是懷疑是我下毒吧,若是如此我隻能以死自證了。”
這時白夜剛好進來,語星月二話不說便去拔他腰間的佩刀要抹脖子。
白夜反應快,按住了自己的刀柄這才沒有讓語星月如願,她的貼身丫鬟椿桃適時的撲上來勸阻,嘴裏委屈念叨著:“將軍,我家小姐可是在您床前守了一夜啊,怎麼能是我們小姐下得毒呢,將軍明見啊!”
怎麼能不是她,若不是她給他下了蝕骨,眠風那一箭,他又怎麼會躲不過,玄溟也就不會……
一想到玄溟青硯生調息的靈力便亂了,吐出一口鮮血來。
“將軍!”
“硯郎!”
白夜和語星月紛紛上前。
青硯生擺了擺手:“沒事,休息一陣就好了。”
他溫柔的拭去語星月眼瞼殘留的淚水:“我沒事,你也一夜沒睡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
語星月搖頭:“我不累,你餘毒未清我留下來方便照顧你。”
“聽話。”青硯生輕輕掐了一下她的臉頰,“女孩子熬夜對皮膚不好。”
語星月依依不舍的離開了。
青硯生看著語星月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臉上柔和的笑意立刻就冷了下來,眼中隱隱透著一個寒意。
白夜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寒意嚇得一時不敢出聲。
門口怯生生的露出了一個腦袋,清澈如一汪清泉的眼睛在與青硯生的眼睛對視了後,仿佛是受了驚一般,快速的躲回了門後。
白夜本以為青硯生看見了玄溟會更生氣,沒想到他神色反倒緩和了,他忙解釋:“玄溟公子聽說將軍受傷了特意趕回來探望,我這就將他送……”
青硯生聲音微顫:“進來。”
白夜還想為玄溟說幾句好話,隻聽青硯生道:“你下去吧。”
白夜也隻好退下,路過玄溟的身邊時,他摸了摸他的腦袋囑咐道:“少說話,不要惹將軍不高興。”
玄溟點頭:“好。”
玄溟進去後白夜關上了門,有些擔憂的在門口守了一會兒。
玄溟這孩子天賦高又聽話,也不知為什麼將軍就是不喜歡。唉~
房裏玄溟低著頭怯聲問:“您沒事吧?”
青硯生見他這膽怯模樣,玄溟死前的那句忽然從腦子裏冒出,心裏一陣心痛。
玄溟的父母一個是他的摯友,一個是他的摯愛。
當年他與玄冬出征大漠,遇到了一位受傷的狼族女子,他們同時愛上她,而她則是在他們之間選擇了玄冬。
她雖嫁於玄冬,卻不肯透露自己的過去,因為是在大漠相遇,玄冬便喚她沙兒。
龍族注重血統,從未有與外族聯姻的先例,玄冬將沙兒帶回東海引起了軒然大波,但玄冬向來固執,便是用這一身功勳換了這段婚姻,從此卸甲歸田。
後來青硯生領兵征戰時皇都卻出了變故,待他得勝歸來,早已改朝換代,玄冬一家以叛國罪論處,籍家抄沒。
新帝自封武明冉,念玄冬在職時戰功卓絕,有功於江山社稷故而留下他的子嗣。
眠風是武明冉的心腹,如今看來她當初留下玄溟一定是另有目的。
青硯生玄陷入往事,臉上越來越凝重。
玄溟見他眉頭緊鎖,以為青硯生是疼痛難忍,向他靠近了一些,卻離床一米的地方猛然停住了,“很疼嗎?要叫醫師來嗎?”
“我是青龍自己便可自愈。”青硯生的思緒被喚了回來,見小家夥焦急萬分的模樣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個笑容,可轉念一想即使如此他仍舊與自己保持距離笑容又轉變成了無聲的歎息。
前世自己一直在調查玄冬被誣陷的幕後黑手,權貴鬥爭向來無情,為了不牽連玄溟,他一直故意疏遠這孩子,如今他中了毒他倒是還會擔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