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下變得沉重起來，趙原緊握著趙亮的手，仿佛這是他唯一的力量源泉。他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神中閃過堅定的光芒，他下定決心，牙一咬，心一狠，毫不猶豫的開始磕頭。
一次次磕頭聲響徹空氣，整個房間一下鴉雀無聲，三次很快磕完，趙原帶著趙亮磕完頭，全身像是卸下了某種重擔，一股難言的輕鬆感彌漫在他的心頭。
也許是聽了芬妮說完那個孩子的慘樣，他的心中埋藏著對那個孩子的愧疚，如今這三個頭磕完，他反而覺得解脫。
趙亮滿臉不高興，自己站起來，拍了拍睡衣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芬妮小姐，你要的三個要求我已經完成兩個了，衣冠塚的話，還得麻煩你找...”趙原的話戛然而止，他忽的意識到這孩子根本沒有穿過的衣服。
芬妮表情平靜的看著他們磕完頭，也沒被趙原的話觸怒，隻優雅的起身，轉頭向外走去，留下一句，“我的要求已經都滿足了，衣冠塚立不立，隨你們了。”
她一開始就隻有一個要求，讓趙原和趙亮給她和孩子磕三個頭，僅此而已。
但她知道，如果她一開始就提出這個要求，他們絕不會答應，就像某位周姓作家說過，如果想開一扇窗，那就先說想開屋頂，他們就會覺得開窗不是不能接受了。
其實她沒想到趙原能接受給孩子立衣冠塚，不過如今這個局麵，對她來說，好像也不虧？
芬妮微微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眸中滿是溫柔與慈愛，寶寶，以後就跟媽媽永遠在一起，不分離了。
“爸，怎麼又讓那女人來家裏了，不就是打了胎，為了多要點錢嘛，真穢氣，”趙亮不管趙原在想些什麼，自顧自的說道。
趙原以一種審視的目光看向他，好像從未真正的看清他一般，他的眼中透露出一絲失望。
忽然，趙原抬起手，重重的一巴掌就扇了過去。
巴掌的力度很大，讓他不禁往後一仰，趙亮感覺到手掌與自己的臉頰之間，劇烈的痛楚傳來，他的眼淚一瞬間湧了出來，他一下愣住，不敢相信的看向自己父親。
“我沒想到你變成這樣了，亮兒，我對你很失望，”趙原的聲音充滿了無奈和失望。
他看著眼前的趙亮，心中充滿了痛苦和不解，當初那個單純善良的亮兒，怎麼變成了如今的樣子，他歎了口氣，轉身向外走。
留下趙亮愣在原地，眼眶裏還有未拭去的淚水，他的目光中滿是迷惘。
趙原走到門口，就看見巫靈一行人正靠著牆邊看戲，他勉強撐起一抹笑，“讓諸位看笑話了，是我教子無方。”
巫靈有些尷尬，連忙告辭，“趙先生，你還有家事要處理，我們就先告辭了。”
“也好，今天家裏確實發生了很多事，我就不留諸位了，”趙原眉宇間滿是疲憊之色，也不再多留。
他讓管家把巫靈一行人送出去，自己轉身去了負一樓。
趙家別墅的負一樓不像其他家布置了酒庫，而是趙夫人的靈堂，趙原帶上門，慢慢在趙夫人的遺照前的蒲團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