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冉聞言,裝作沒有聽見的樣子。

她是真的不想去碰那隻斷手,而且那隻斷手砍得一點兒都不齊整,一看就是刀鈍了,上麵皮肉粘粘著骨頭渣子,一看就讓人反胃。

她和沙闌扶著宿柔,小心翼翼的往教室後麵走去,他們準備走教室的後門出去。

雖然他們的動作很小心,生怕弄疼了已經半昏迷的宿柔,但是宿柔還是被弄疼了,並且從半昏迷的狀態疼醒了。

她看著扶住自己的兩個人,不敢動彈。

這樣的場景,她不是第一次經曆了,這是要帶她去醫務室治療。

隻要接受醫生的治療,她斷掉的手臂就會好起來,這裏醫生的技術,真的很好的。

所以語文老師說的一定是對的,他們一定要聽話,隻有聽話的學生,才能按時吃藥,按時上課,隻有按時吃藥,按時上課,他們的病才會好起來。

隻有病好起來了,他們才能離開這所學校,回到正常的世界中去。

隻有離開了這所學校,他們才不會承受這樣巨大的疼痛。

手臂被活生生的砍下來的感覺,真的是太疼了,可是不疼的話,語文老師說了,不疼的話,她不會長記性,不長記性的話,下一次還是這樣的成績,還是考試考最後一名。

她不想考最後一名,最後一名的成績真的是很差很差啊。

這樣的成績,她的病什麼時候才能好?她什麼時候才能出院。

宿柔被時冉和沙闌扶著,出了教室,下了樓梯,往另一棟樓的醫務室而去。

她疼得厲害,在腦海中胡思亂想著,好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好讓自己不去想自己的手臂被砍斷了,好讓自己不去在意自己此時有多痛。

她努力的分散著自己腦神經的注意力,但是手臂上劇烈的疼痛感,還是怎樣都無法讓人忽視。

痛,真痛。

時冉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那應該是語文課代表宿柔的腳步聲,她一直跟在他們的身後。

那時冉沒有拿的半隻斷掉的手臂,此時也被夏怡拿在手上。

她拿著那隻血腥的斷手,優哉遊哉的跟在時冉和沙闌的身後走著,那雙眼睛一直狐疑的盯著時冉。

她一邊撫摸著那隻斷手,一邊疑惑著,時冉為什麼不聽話了,以前他挺聽話的一個人,現在這是怎麼了,被嚇到了?

她狐疑的看著時冉,不對勁兒,一定不對勁兒。

時冉也並非故意讓她起疑,隻是,那隻斷掉的手臂,被砍得骨頭皮肉粘連著,實在是太過惡心了,她真的沒有辦法在扶住一個斷掉手的傷員的同時,手裏還拿著那隻斷裂掉的手臂。

他們走後,教室裏。

語文老師不耐煩的說道:“真是的,不過是斷了一隻手臂而已,又不是什麼大事情,痛的話誰不痛啊,人是肉做的,又不是鐵做的,當然會痛了,這點痛都忍受不了的話,後麵該怎麼辦......”

眾人聽著語文老師的吐槽,沒有一個人敢大聲呼吸,生怕被語文老師盯上了。

語文老師說的這話,太恐怖了。

而被語文老師盯上的話,也很恐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