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刮骨鋼刀(1 / 3)

205.刮骨鋼刀

花田仲回到顧問官公署,花田咲手裏拿著幾頁字紙,正等著他呢。

花田咲:“於顯龍投書寄柬,紮到鎮南門上了。”

花田仲:“這些憲兵警備隊都是廢物!於顯龍來到城下都沒發現。”

花田咲:“還是看看於顯龍寫了什麼吧。”

花田仲拿起字紙,仔細讀了起來——

花田仲醫生、小關東三當家台鑒:

龍灣一別,匆匆月餘,思之甚念。奈吾擊斃飯塚,手刃岡川,難於會晤二君,深表遺憾。

夫七尺男兒,身處亂世,逢惡必誅!餘雖母子父女分離,亦不以為悔。自曉以一人之力豈能應對千軍萬馬?然綠林道上,不依常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然思之再三,則吾恐禍起蕭牆之時,手刃不逮。

蓋因三元構想,日見荒唐;辮子廢帝,不過傀儡;赤川親王,乃見本性……

花田仲按住信紙長歎一聲:“一個艮久王,壞了日滿和諧,共存共榮的大政國策呀。”

花田咲:“我隻是想他那句話,‘吾恐禍起蕭牆之時,手刃不逮’。他對我們還是有情有義。可是帝國利益又讓我們無法抗拒。”

花田仲拿起信紙繼續往下讀——

人文初祖,乃我炎黃;大和教化,源出大唐;建國神社,欲蓋彌彰!參拜之日,吾必造訪。二君有意,可以叼光……

花田仲再次放下信紙:“這個於顯龍膽大包天,他真的敢來擾亂參拜大禮?”

“你能斷定他不敢來?”

花田仲:“這個人一向言出必踐。況且綠林道上的那些下作手段,他都駕輕就熟。這是明目張膽的挑戰啊!”

花田咲:“他的文采來自他的膽略和自信,而我們不過是焦頭爛額就束手無策。這是源於我們極度地不自信,我們沒膽量相信任何人,甚至自己。”

花田仲:“更難索解的是,他在信中對母親女兒竟然隻字未提。”

花田咲:“開始我也奇怪。可是剛才我似乎想明白了,這正是他的高明之處,他是吃準我們了!他已經斷定我們要在他的命門上做文章,看他的語氣似乎有了解法……”

花田仲長歎一聲,把信紙還給花田咲:“您留作紀念吧。說良心話,對這個於顯龍我也是遊疑不定,黑龍兵衛、軍刀之翼、東亞義勇軍、滿洲軍刀組、還有現在的新滿洲軍刀組死在他手裏的人實在太多。可是當時我們對他無能為力,又十分欣賞他在醫學上的見地和醫術。不過現在不同了,再高明的醫術也洗不清他的罪案。他不可能再為我們所用,而成了我們最險惡的敵手!”

花田咲:“如果得手,隻能殺了他。”

夏日山中,夜晚可沒那麼好過。這裏不像飛龍嶺、棋盤山的天窯子有房子床鋪蚊帳。這裏隻是當年田田半拉子、牤子養馬放馬時臨時搭建的鍋灶鋪位。兩個人每天黃昏就得升起火來,壓上艾蒿熏山裏的蚊子小咬兒。

往往要折騰到下半夜蚊子小咬下去了,人才能睡得踏實。

於顯龍醒來的時候,已經朝陽滿山。

洞口擺著一隻瓷壇,一個食盒。聞到龍泉湧的酒香就知道是大秋子又來了。

大秋子進來把他的衣服褲子都抱起來:“我去河邊洗洗衣服,你一會也去河裏洗洗澡。”

“姐,我什麼都沒穿……”

“大山裏誰能來看你?你姐姐我什麼沒見過?沒換洗衣服,光屁股去!”

“姐,我這……”

“你瞧瞧你這身衣服,都看不見本色啦!再聞聞你身上,都餿了。”

於顯龍光著身子走了出去,大秋子笑了笑,搖頭歎氣,抱著衣服去河邊了。

於顯龍在河裏痛痛快快洗了個幹淨,在看河水裏,自己的胡須有兩寸來長,像個野人。日本刀已經扔在飛龍嶺了,現在唯一能割去胡須的隻有那把鬧龍槍槍頭了。

“姐,你把那槍頭拿來我刮刮胡子。”

“我在這兒呢!”

聲音竟然在身後傳過來。於顯龍一回身,隻見大秋子也脫光了泡在河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