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鬆陡然所遇的一名青年,居然是這片地域中最強門派“玉劍門”的少門主盧白。
經過一番交手,盧白從夏鬆所施放的武技,判定出他是天武門弟子,隨即罷手止鬥,為適才的誤會和冒犯表示歉意,又取出藥膏為夏鬆療治好了傷口。
接著盧白又給夏鬆講了這片地域的勢力局況,又邀請夏鬆到他玉劍門做客,夏鬆卻因馮奇尚未救回,行李還在客棧,暫時無法與之同去,便讓盧白跟他說了玉劍門所在位置,又因好奇,賞觀了一下盧白那把玉光劍,隨後盧白向他告辭。
本在為初來這片地域無可倚靠而憂慮的夏鬆,眼下得玉劍門這一強援,心中自是無比喜慰。有了玉劍門相助,日後進擊魔牙嶺,解救門主和教習等人便大有指望了。
盧白離去不久,夏鬆便也動身離開此地,一路奔掠飛閃,返回城中那家客棧,入店上樓回到客房。
那店夥計見到夏鬆安然返回,十分驚詫,暗暗憂懼,心想莫不是這小子已將來這兒的那位大人給幹掉了?若真是那樣,隻怕自己也難逃一死,想到這裏,頓覺焦慮難安。等了許久,未見夏鬆下樓來找他麻煩,略略放心。
為查探夏鬆態度,店夥計又裝模作樣,上樓去客房詢問夏鬆需要什麼飯菜。
卻見夏鬆靜靜倚躺在床上,見店夥計進來,不動聲色,也不去理會,聽對方問他要什麼飯菜,便輕輕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
店夥計雖討了個沒趣,卻見夏鬆並無除他之心,放心大半,連口讓夏鬆好好歇息,便轉身出房,下樓去了。
此刻夏鬆最關切的,是那名玄刀門弟子楊方能否如約將馮奇送回,就擔心這廝深怕那門中執事的嚴懲,哪怕拚著“毒發身亡”的危險,也不會將馮奇帶來。又恐自己給他服下的那枚藥丸,被玄刀門中其他人看出破綻,知道這並非什麼致命毒藥,若是那樣,自己這邊便會露怯,到時解救馮奇便會更難。
夏鬆知這般空想也無意義,便不再思慮,放空了一下腦袋,無聊之下,取出小說《問天星途》來翻閱,所幸這部小說被夏鬆放入了聖陽戒,才沒至失落在天武山。
讀了一會小說,又靜坐運了一會功,已近深夜,夏鬆擔心那陰險的店夥計會暗中謀害於他,也恐會再有玄刀門身的來此對自己不利,便不敢深睡,隻閉目小憩,隨時留神提防可能會出現的暗襲。
好在一夜安寧無事,這一晚雖未安睡,但以夏鬆目前的修為,這對他並不會造成多大影響,隻需運功調息一刻,便可使精神充沛。
因不願吃這家客棧的飯菜,所以早餐午飯夏鬆都是在外麵別處吃的,白日間便在縣城各處遊走觀看。雖說城中無比繁盛熱鬧,可一直心有多事的夏鬆,卻是無心賞玩,隻在四處走了走,待得日頭西落,便返回客棧。
他並非多想住在這家客棧,隻是為在此等候那玄刀門弟子楊方,來將馮奇送還,到時他便帶馮奇一同前往玉劍門。
……
來到客棧回到客房,夏鬆又在床上靜躺許久,便聽到輕輕的敲門聲。
夏鬆說了聲“進”。
便見一人推門而入,正是他一直等候的玄刀門弟子楊方。
夏鬆見楊方隻一人前來,並不見馮奇,便問:“我兄弟呢?”
隻見楊方陪笑道:“城中人多眼雜,我不便將他帶來,就將他放在昨晚,我們在城外相見的那處山地附近了,由兩名師弟在那兒看護,您這就隨我去吧。”
夏鬆道了聲好,便隨楊方一起出了客房,下樓出店,又一路縱步飛奔,沒多時便出了城,來到昨晚所在的那處山地之上。
“我這就將您的兄弟帶過來。”楊方說著朝一個方向快步奔去。
夏鬆站在原地靜靜候著。
沒多時,便見楊方帶著三人逐步向夏鬆走來,當中那人頭蒙黑罩,在左右兩人的拉扶下一步步走向前。
夏鬆本以為這人是馮奇,但細看之下,卻見這人無論身高還是體形,都與馮奇大不相同,又見了左右拉扶著他的兩人,不禁一驚,這兩人正是先前他與馮奇乘坐馬車,半路遭遇的攔路劫財的那兩人,左邊身形矮胖的是那董印,右邊麵目黝黑,身形勻稱的是那穀成梁。
此刻董穀二人都一臉冷笑望著夏鬆,待得走近,同時開口說了句:“我們又見麵了。”
這時,楊方看向夏鬆的目光,一掃原先的那種畏怯,突變得陰冷憤恨,怒視著夏鬆,狠厲地道:“臭小子,竟敢拿假藥嚇唬我,若非執事大人及時看出端倪,又為我服下了解藥,倒還真被你騙了,今日必要將你碎屍萬段!”
夏鬆暗吃一驚,不曾想自己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又看向那個被董穀二人拉扶著的人,剛想喝問他是誰,卻見那人陡然抬手,摘下蒙在頭上的黑罩,接著低吼一聲,閃身衝向夏鬆,拳掌如風般向夏鬆身上狠擊而去!
夏鬆撤身後移,雖避開了這人的拳掌強轟,卻也被其奔發出的拳風和掌力衝擊在身,胸間一陣發悶。
那人見已將夏鬆逼退,便不再追擊,當下縱步後躍開,站在楊方三人正中間。
夏鬆這時看去,隻見這人三十四五年紀,身形高瘦,一襲銀黑長袍,一頭銀灰長發,麵孔陰翳,眉如利劍,冷目似電,自身頗有幾分威懾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