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景禾握著杯子的指節發白。
她腦中浮現如果傅督軍被人擊殺的模樣,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三京地區無疑會大亂,四十萬傅家軍無首,無數軍閥都會來爭搶瓜分這塊肥田,本在軍閥割據時期安好的京海無疑會比北原更加混亂。
她回過神,眼睛死死盯著那輛車,她隻能在心中祈求,祈求傅家別出事。
火力很快就停了下來,有些人見車裏沒了反抗便靠近去查探。
然而,傅家的人好像早就知曉會有今天的行刺,車上並沒有什麼傅督軍或是傅政廷,隻有兩個無關緊要已經被打死了的人。
她不禁嚇得腿一軟,捂著嘴有點想吐,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死人。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兒竄出許多穿軍裝的人,一行人全被刺殺,阮景禾看著,剛才那個一直躲在後邊的男人,以極快的速度跑了。
而他跑時,似乎是發現了阮景禾,回眸與她對視上。
她嚇得手中的杯子都掉在地上,被那種人盯上必定不會是什麼好事,反而有可能找個機會把自己殺了。
正想的入迷,一陣開門聲嚇得她立馬回頭。
那人穿著西裝,領結卻沒打,看起來確實符合賭鬼模樣,他看起來約莫三十幾歲,手裏還拿著雪茄。
應該就是白家三爺了,她穩住情緒走了過去。
“您好,白三爺。”她朝他伸出手。
而他卻有些看看不上,直接一屁股坐下,就喊了服務員上菜。
阮景禾在心中翻了個白眼,真沒素質,換在現代高低給他來兩巴掌。
雖然想抽他,但阮景禾還是維持著麵上的恭敬。
菜上齊了,對方直接幾筷子夾起吃了起來,而阮景禾則先是目睹殺人,又看到他那副吃相,便不怎麼餓了。
良久。
對方吃的差不多了,拿出錦帕擦了擦手,隨後便往桌上一丟。
“說吧,找老子來要說什麼?如果想不賠錢,我奉勸你死了這條心,沒門。”
聽著他的話,阮景禾心中MMP,但還是微笑著。
做了一會兒心理準備後才開口:“白三爺,我想來洽談賠償金額的事宜,並不是想不賠償。”
對方嘖了一聲,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後開口:“未按期交貨的十倍,1萬大洋,別的沒門。”
“五千。”阮景禾當然不可能賠那麼多。
“一萬,少一毛都不行。”對方站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隨後又略有嘲諷的開口:“你們阮家的男人是死光了嗎?派一個娘們出來跟老子談。”
如果翻白眼對方能死,那這個白三爺起碼死了上萬次了。
“我們有去年的陳布,可以低價售賣給您,三塊大洋一卷,所以賠償少一些,您也不虧損什麼,反而還賺了。”
她耐著性子道。
但對方並不領情,一拍桌子,又增添幾分怒吼的意味:“老子說一萬就是一萬,少一毛我都要弄的你們阮家聲名狼藉,誰都別想給老子好過。”
離交貨期隻有半個月了,看來這個白三爺是個硬骨頭,她緊了緊拳頭,真是可惡。
對方說完這句話後,就徑直離開看了。
阮景禾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忽然勾唇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