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九娘手中端著茶,耳朵卻在細聽餘姐給自己的話。
“夫人,我找了大爺那邊的人去查這兩姐妹,說她們以前是做雜耍為生的,所以會些拳腳功夫也正常,您還是不要再疑心了,誰知道那兩個丫頭收了多少六小姐的錢,咱們改日尋個錯處將她們打發了就成。”
說罷,她又給易九娘添了茶。
易九娘摩挲著杯盞,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可卻又說不出。
“還是提防些六姑娘。”易九娘總覺得那日的事情沒完,雖然接了自己的歉。
不過說來也怪她自己,誰讓她倒黴,或者說真的風騷跟那鄭俊風勾搭上,一切罪有應得罷了。
“夫人,差不多該去大廳了。”餘姐小聲提醒道。
易九娘這才回神,將杯盞放下,帶著餘姐二人慢慢朝著正廳前去。
人走茶涼。
庭外的樹被風吹的搖晃,發出簌簌的聲響,好似大雨即將來襲。
等易九娘到大廳時,一家子人都到齊了,白家大爺的大兒子,也就是白煙濃的堂哥白平昆也來送禮了,她首先注意到,朝著對方頷首微笑,全了禮數。
白平昆,白煙濃投資的白家布行就是他的,二人平時關係要好。
見到易硯,她嘴角的笑意才更盛些,趕忙招呼人到自己身側坐。
眾人看著易九娘獨愛易硯,連自己大兒子都不曾這般待遇,心中唏噓,卻又不敢表現出來,還不斷恭維著。
“大嫂跟表少爺關係真好。”張淑芬先挑起了話。
“是啊,連浩天都比不上他。”白煙濃有些酸溜溜的,真搞不懂她婆母為什麼對一個外人這麼好。
不就是近些年發了家,那再發家也不是他們阮家的,和阮家更是沒半點關係。
阮浩天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才噤聲,說到底還是給了易硯麵子。
易硯不在乎,眼神一直打量著阮景禾,與眾人跳腳諂媚的模樣不同,她總是波瀾不驚,仿佛一切都置身事外,因此,他更加認定她隻是一朵沾了淤泥的蓮花。
哪朵蓮花綻放時不會沾點泥呢?他不在意。
“哎呀,硯兒,怎麼臉腫了?”易九娘還是偏頭看易硯時,才注意到他臉上的紅腫。
易硯的眼神立馬收了回來。
同時,阮景禾也朝他那邊看去,她不怕易硯說出來,這件事誰對誰錯,是個有腦子的人都能明白,總不能這還說是自己勾引的他吧?
“寵幸了一個愛反抗的小女傭罷了。”易硯毫不掩飾自己的風流,反而以此為榮。
阮景禾在心中啐了他一口,不要臉。
“硯兒,你日後是要娶高門小姐的,說了不要做這等事。”易九娘苦口婆心的勸說著他,語氣中隱隱帶有驕傲。
易硯嘴上答應的好,眼睛卻還在瞟阮景禾,想到她給自己的一巴掌,有點疼,但他喜歡。
阮景禾與他對視上,暗道了一聲晦氣。
此時,前來上茶的小廝手猛然一抖,茶盞順勢潑在了阮景禾旗袍上。
好在茶不燙,不過也將她嚇了一跳。
斕心反應過來,立馬兩步走過來給她擦。
她則接過帕子自己擦拭,低頭的瞬間瞥到了對方小指處有個戒痕,立馬明白了這是鄭俊風,隻不過用膚蠟易了容,自己都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