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才知當初的自己到底有多愚蠢,對他誤會,以為他對自己有了欺騙,背叛。
事到如今才知,當年的他一直在漢城竟是在為自己籌備這座府邸。
“等婚約定下,我便會和顏依眠做個了斷,給她一筆錢,讓她去台北再也不要回來,這件事情,是我沒經你同意,對不起。
當年逼走了沈之楨,對不起,
命人跟著你,是我不好,日後你不同意的,我便不會再做,我們年底完婚,我會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好嗎?”
她轉身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輕問他:“可是傅政廷,你難道不怕我像六年前一樣突然消失嗎?”
傅政廷摸摸她的頭,又笑:“傻瓜,我怎麼會不怕,可我更怕你成為一個無名無分的人,你嫁給我,起碼世人知道你是督軍夫人,曆史縱橫,時過境遷,無論我們最終的結局如何,你都是我唯一的妻。”
他的話,令她動容。
他的身形在此刻,無比高大偉岸,他的懷抱如同一個令她溫暖的港灣;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長,可無論兩個影子如何變形,在此刻卻都緊緊的貼在一起。
他拉著她的手,帶她走過自己親手鋪的石板路,走過那片他親手種下的玉蘭花林,走過波瀾蕩漾的湖,走過他認真挑選的一磚一瓦。
這座景園,他總是一個人來,守著一夜又一夜,獨屬於他們的主臥裏,掛滿了兩人的合照,以及她的照片,可大多是側臉,她在京海的時候鮮少留下正臉照。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隻有這些照片在不斷催眠著他,心愛之人總會回來。
他抱著她的照片,做過一個又一個二人重逢的美夢,如今美夢成真,他仍然覺得不可思議,所以目光總是黏在她身上,不願意挪開,竟是怎麼都看不夠。
剛走進客廳,傅政廷便拉著她急不可耐的走到了桌子前,打開了麵前的盒子,一隻鳳凰茶盞赫然躺在裏麵。
她記得,這是被自己不小心打碎的那隻。
她從盒中將茶盞拿了出來細細觀摩。
傅政廷站在她身旁開口:“當日你不小心打碎了鳳凰茶盞,人都說破碎了的瓷器無法複原,我不信,又去了一趟饒州浮梁尋了最好的修複法子,又自己修了數月,雖然還有一些細小的痕跡,可也差不多恢複如初。”
聽著他的話,她開始懊悔當初自己的一時衝動。
“是我太衝動了。”她滿含歉意的開口。
傅政廷握著她的手,絲毫不在意,如今的她更在意她是否能陪伴在自己身邊:“不說那麼多了,我帶你去別的房間看看。”
他為她擦去眼角沒有掉落的淚,他舍不得見她哭。
走到二樓的房間,傅政廷推開門,無數珍寶擺在房間,在屋子正中央的桌上,她看到了鳳凰茶盞的另一半,金龍茶盞,還有傅政廷送給她的四件定情信物。
其餘的則是她未曾見過的。
足有十多件,刻上她名字的紫檀木梳,桑蠶絲蘇繡合心旗袍,一件鑲滿鑽的手工婚紗,一套古法金玉風袍,一雙嵌滿寶石的高跟鞋,一對龍鳳花燭,一隻金釵,一隻如意金鑲玉鐲,一對香囊,一枚鴛鴦繡雕玉佩,一對手表,一張純金打造的百喜圖,一把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