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出發(1 / 2)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整個溫家就剩自己一個,要是這樣死了,自己哪有臉去地下見大家,血海深仇,需為他們討個公道,再去地下見他們!

又在亂葬崗龜縮一夜,第二日天放晴,溫婉晴望著數百具溫家人屍體,時不時有蚊蟲叮咬和烏鴉啄食。如風中木偶,破敗不堪。

溫婉晴痛哭出聲,恨自己是個無能的廢物,連個墳塚都無法幫家人立。

忍著內心的悲痛,毅然放了把大火,冒著不孝之名,連帶著雙親的遺體。讓這烈火燒盡一切。

火勢凶猛,燒了整整半日,連帶著著溫婉晴這個名字,皆沉寂於這場大火中。

從此以後,世間不再有冀州溫家這號家族,再也沒有溫婉晴,有的隻是烈焰中誕生的一個行屍走肉,隻為複仇而活。

她給自己改名溫適君,從今以後,要像個英勇無畏的男子在這世間行走。!

穿上從小廝身上扒下來的衣服,扮成男子模樣,扯過一塊布,拾取一部分親人骨灰,背上行囊,打算前往北方去投奔溫父的故交,此刻最要緊的是先在那裏謀份生計,找個能夠落腳的地方。

先活著再說,隻要活著,報仇就有望,

溫適軍身上的財物早已被搜刮幹淨,好在衣服上還有幾粒羊脂玉的扣子,價值不菲,興許是那搜刮財物的歹人不識貨,遺漏下的。溫適軍扯下,打算用作一路上的盤纏。

“爹娘,孩兒不孝,今要遠行,此生我一定會為您二老報血海深仇,如果您二老泉下有知,請保佑我諸事順遂,百無禁忌。”

溫適軍朝二老橫屍的方向拜了拜。

“溫家諸位親友,今我一人舉步行難,實在拿不出像樣的東西來祭奠你們,今我以山間一捧清泉作酒,與眾人在此拜別,他日複仇成功,定為你們添墳立塚,好好祭祀一番。”

說完,溫適軍起身,準備回城先填飽肚子。一路上她滿腦子都在想溫家究竟因何被屠。

難道是受周郎的事牽連?那張鬆心胸狹隘,做的出斬草除根這種事。不過自己與周郎並未成親,張鬆想發難於周家,又比較牽強。

目前唯一可知的是,屠溫家的,絕對是官府的人,大家皆死於一刀封喉,無其他傷痕,出手狠厲,幹淨利落,必定是訓練有素的士兵所為。

之所以她還活著,是因為在上吊時,歹人見她自我了斷,就沒出手在她脖頸處來上一刀。誰知她吊在白綾上時間短,還沒死透就被扔上了死人車。

簡直可以用置之死地而後生來形容!

溫適君仰天長歎,命運真是作弄人,她想死,老天爺偏不讓,反倒是刮了一場血雨腥風,把溫家百十來口鮮活的生命悉數帶走,獨留她一個,在這世間飽受磋磨。

溫適君一路上踉踉蹌蹌,四五裏的路,愣是歇了七八回,眼冒金星腳底發軟。好在這段路她以前來過,心裏有底,也就有個安慰。約莫再走半裏路就能到城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