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應聲,粗重的呼吸聲聽起來非常刺耳。他的身體都燙的嚇人,而他的唇正沿著脖子往下移。然後他濕濕熱熱的唇移到了我的脖頸下方,他甚至伸出舌頭舔拭,我感到一陣戰栗,他喃喃的叫:“朱朱,朱朱……”我的身體沒有傳說中的撕裂般的劇痛,隻是很不舒服,就像眼睛裏落進了一粒沙子。我知道那是什麼,沒有睜眼,但我的記憶裏馬上回憶出王筱笛在教室中的那一幕,胃裏感到一陣惡心。所以我拒絕睜眼。他開始劇烈喘息,空氣裏充斥著他粗粗的喘氣聲,還有帶著腥味的難聞的味道,胃裏的感覺越來越難受,我咬緊牙關,不讓胃裏的東西往上湧。幸好,很快的,他軟軟的趴在了我身上。我輕輕推開他,迅速衝向衛生間。
吐空了所有的食物,嘴裏都是酸酸的難聞的味道,走進房間的時候,我看到原也開了燈,他戴起了眼鏡,在燈下抽煙。整個房間裏煙霧繚繞,在此之前,原也從來沒有當著我的麵抽過煙。我沒有說話,翻身上床的時候,看到了紅色的床單上顏色更深的血跡,很小的一灘,原也的大拇指都能遮蓋掉,是我守了二十七年的貞操。我開始咳嗽,原也很快的熄了煙,關了燈,背過身睡了。婚後的生活還是和以前一樣,原也回原來的工作單位上了班,攝影記者,朝九晚五,偶爾會出差。我呢?每天除了做家務,唯一能作的事就是看著電視等原也下班回家。我不再去多彩魚,因為清楚的知道我不可能找到如意的工作。何況,這個小小的房子現在是我的家。對,我現在稱它為家。我大概比結婚前更加依賴原也了。當然,我明白這大概是因為太寂寞的關係。我在這城市沒有任何的親戚、同學、朋友,甚至走出門連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我甚至想,萬一哪一天我在門外出了什麼事,比如出了車禍,如果身上沒有帶身份證,是不是要確認我的身份也很難。最後太平間安放女屍的車子的標簽上會貼上無名女屍這樣的字眼。所以,每天當原也下班開門的一瞬間,我都會緊緊的抱著他,感受他身上暖暖的體溫,他現在是這個世上我最親的人,唯一能確認我身份的人。我會說:“你回來啦?”然後像小貓一樣在他的胸前磨蹭。他呢?會摸摸我的頭發,笑著說聲:“傻瓜。”然後兩人一起做菜吃飯。這樣的日子像是回到了我們做鄰居的時候。我想這樣的生活應該是叫做幸福了,如果沒有晚上的話。我不明白為什麼男女走到最後一步都要做這種事。每次一想到空氣中的味道,一想到原也臉上可能會有的表情,我都會惡心。哪怕是白天我一個人在家的時候。所以我會要求關燈,盡量閉著眼睛不看原也的臉,我怎麼都不明白為什麼男人會熱衷做這樣的事,真的,我從來沒有在這種事中體會到任何樂趣。我是在忍,一個星期忍三四次,我必須盡夫妻之間的義務。
一個月後的一個晚上,在原也弄得疼痛的時候,我叫出了聲,他把我壓在身下,我能感覺他的興奮,但是卻感覺越來越痛,我想忍,但終於忍不住,每一下都讓我覺得像在摩擦傷口似的痛。我說:“停下,停下!不要了。”我說得很大聲,很急促。任何人都能聽出我的不耐煩和厭惡。我感到身後原也的身體一下子僵硬起來。他起身,慢慢的歎氣,然後慢慢的,但很清晰的說:“你有病,真的有病。”接著他狠狠摔上門,出去了。第二天早晨,我沒有看到原也。他在桌上留下一張紙條,說是去西安出差,一個星期。在這種情況下,兩個人在一起真的太尷尬。